南漳清凉河建设侧记--水清老太的清凉河

31.05.2014  19:37

(秦建军)在湖北省南漳县九集镇双池寺村的村前有一条河,叫清凉河。清凉河从双池寺村西边的大山中流出,潺潺然顺着村子绕成一个大大的半圆后不慌不忙向北流去,全长106公里,流经李庙、九集、武安等3个镇1个区98个行政村,将南漳县绕了一个半圆,是该县境内除潍水、蛮河、漳河、沮河四大河流之外又一大山溪性河流。

说起这条河就会说到水清老太。因为清凉河在当地不少人嘴里被叫成水清老太的清凉河,连2013年2月28日南漳县水利局开始对该河进行河道治理时,局长江蛟还专门去水清老太家里看望了水清老太。

      一

水清老太是双池寺村的一个土生土长的老人,已60又8的岁数。他们家离清凉河最近,一开门能看见水、能听到水声、能闻到水气。去河里洗把葱或蒜的,锅里烧着都来得及。 

当水清老太懂事的时候,当她明白她母亲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含义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门前的清凉河水是多么的清澈干净,她母亲又是多么的喜欢这门前的清凉河。这河水清清亮亮,夏天不涨,冬天不落,永远不疾不徐的样子。她小的时候,村里人都在河里挑水吃。她母亲也天天到河里挑水供一家人生活。 

每天早上,天刚泛白,四周的山正蒙着薄雾,依偎在山脚下的村子还在闭目养神,她母亲就起床了。母亲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挑着那担漆着桐油的木水桶去门前的清凉河挑水。此时,如果是在冬天,河面会悠悠地升腾着团团热气,像一个庞大的装着热水的盆;如果是其它季节,河水躺在晨曦中,则像一大块长弧形的青色水晶,晶莹剔透,一尘不染。母亲是个洁净的人,她蹲在那块父亲专门帮她挑选的方方正正的青石上,用河水细细地洗手,洗完手又用河水细细地洗脸。这些做完后,母亲才用水瓢一瓢一瓢将两只水桶舀满水,再挑起水踩着急急的步子回家。母亲要赶回家烧水做饭,父亲吃了要到田里做活,水清吃了要哄她的一个2岁、一个3岁、一个4岁的妹妹,母亲自己吃了要去田里帮父亲干活。 

一年四季,只要不是下特大暴雨暴雪,水清的母亲总是这样度过她的早晨。 

母亲在洗手洗脸的时候,有时会看见一两只或者几只雪白雪白的鹭鸶支着两根火钳似的长脚在河边找鱼,她会碰巧看见鹭鸶将剪刀似的嘴扎进水里,瞬间从水里刁起一只银光闪闪的鱼;她有时还会看见成对儿的鸳鸯在河面上游来游去,其中一只必定长着五光十色的羽毛,像个好看的花球儿。母亲看这些的时候,就会耽搁一小会儿挑水回家的时间,等着母亲挑水回家的父亲就会来河边接母亲。父亲挑着水,母亲就跟在父亲身后,一路走一路跟父亲说刚才看到的鹭鸶和鸳鸯。父亲是个言语不多的人,母亲跟他讲这些的时候,他既不附和也不反对,只是默默听着。有时候,他们进屋了,母亲仍未说完,仍接着刚才的话题。这样,水清就听到了。水清对鹭鸶和鸳鸯并不稀奇,水清带妹妹在河边玩耍时经常看到。水清父母并不反对水清带妹妹们在河边玩,不觉得河边玩有危险,因为河里没出过淹死人甚至一头牛什么的。看母亲说得高兴,水清会说:“我和妹妹在清凉河也看见鹭鸶和鸳鸯了的。”母亲就“哦——”一声应她,边拿眼看父亲,边在灶台旁忙碌。父亲微眯着双眼,仍不说话,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在灶膛前帮母亲烧火——那是很温暖的一个画面。每每想到那一幕画面,水清老太心里都有温暖的感觉。 

  二

当水清长成大姑娘的时候,她喜欢上了本村的大牛,一个兄弟5个的大家庭中的老大。大牛吹得一口好笛子。大牛喜欢每天黄昏红霞满天的时候,坐着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吹笛子,脆生生的笛声和着潺潺的流水声好听极了,水清觉得大牛吹的笛子比戏台上唱的大戏还要好听。大牛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在河里用石头片打水漂。清凉河的河床很宽,经河水冲洗得圆圆薄薄的石头片很多,被阳光照着泛出诱人手动的光泽。大牛捡了又圆又薄的石头片儿,稳稳地捏在右手,大大地抡开右胳膊,斜着身子,使劲甩向河面,那圆圆薄薄的石头从他手中飞出去,像一个个神奇的飞碟在河面上飞旋;那甩出的石头片像蜻蜓点水一样落下又弹起、弹起又落下地贴着水面飞过去——看得水清好不眼热。 

在水清18岁的那年秋天,大牛招赘到了水清家做了水清父母的大女婿。大牛很勤快,下田种地、上山砍柴他首当其冲,去清凉河洗菜、洗猪草、洗被子这样的事情也抢着做。水清心疼他,不让他做这些洗洗刷刷的事情,就说:“你一个大男人家去河里做这些女人家做的事情,我怕别人说我。”说完,一把夺过大牛要提去洗的东西就往河里走,大牛憨笑着并不作罢,仍然跟在水清背后一起来到河边,帮水清洗。他们最喜欢在夏天里一起洗被子。他们站在清亮亮的水里,光脚踩在滑溜溜的鹅卵石上,感觉像谁的小手在轻轻的按摩着脚心,舒服极了。水清用棒槌捶了以后,大牛就抡开大手抖散了放在河水里划来划去地清洗,清干净后,他们一个抓着被子这头、一个抓着被子那头,两人同时说:“一、二、三!”然后同时使劲,被子上的水就哗哗的往下流,两个人像扯着一副水帘子一样。水清总会“咯咯”地笑,笑声惊得在近处悠闲觅食的鹭鸶煽动白色的翅膀扑棱棱飞起来…… 

在水清“咯咯”的笑声中,两个儿子相继出世。水清以为自己的日子会和清凉河的水一样潺潺然缠绵不绝地往前走。可是,老天却没能如她所愿,将她理想的日子在1973年的夏天结束了。 

那一年县政府号召村里人学红旗渠人精神,将清凉河流经村子的这个大弯取直。村里人问:为什么要将河湾取直呢?河湾好着呢,因为形成了河湾,这里的河面要比别处的河面宽,河水也更稳更净更清。政府里的人说:改造自然啊,取直了河水流得更顺畅。于是,村里人除了妇孺就都跟着县里派来的人一起修河,膀大腰圆的大牛自然上了工地。当时的场面搞的很大,写着“治河学大寨”、“治河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战天斗地,敢叫清凉河水跟我走”等字,红旗插得到处都是,风一吹,那些红旗就呼啦啦的响。河水却不是清亮亮的了,红浑红浑的,不知是被红旗映衬的还是泥巴搅的,村里人忙着跟县里派来的人改造自然,也没细想。 

当时,做这样的事情全依仗人力,稍微现代化一点的就是用火药雷管放炮将要挖的地方炸松、炸开。这样,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并且这个不幸的事情就降落在大牛身上。一天,炮的导火索点燃后过了该响炮的时间,炮仍然未响。大家躲在远处,不敢近前。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吧,可是谁也不敢上前去看个究竟。大牛是个做实在活的老实人,想着这样躲下去不是个事情,也仗着自己腿脚利索,自认为跑得快,就跑上前去看。跑到离炮眼只有10多米的地方,炮响了…… 

水清抱着血肉模糊的大牛呼天抢地地叫着大牛、大牛、大牛……凄厉的叫声顺着红浑红浑的清凉河水流得好远好远…… 

大牛走了,河湾取直的工程仍然进行。几个月后,在当年年底,清凉河流经双池寺村不再是一个大湾。原来的河湾处用河里的大石头垒砌起两道300米长的河堤。不知是当时的施工条件所致还是水流过大,垒砌的河堤在这些年里垮塌过,垮塌后,政府组织人修了,又垮塌了,政府又组织人修了,两次过后,又垮塌了,政府没再组织人修,那个垮塌的地方就一直垮塌着。远看垮塌处就像一只恶兽的大嘴,近看垮塌处是一堆乱石,生出些苍凉的味道:当年,河里清亮亮的水不再清亮亮;当年,她母亲、她、大牛都看见过的鹭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踪影;当年,水清的父亲专门给她母亲挑选的那块方方正正的青石也早已不知去向…… 

水清没再嫁,一直住在老屋里。早上一开门,就看见那道垮塌的河堤,每每看见就要鼻子发酸。独自拉扯成人的两个儿子很争气,都在县城里成了家,都有了孩子。两个儿子都争着要水清去县城里跟自己生活,她都拒绝了:她习惯一开门就看见清凉河、一看见清凉河就闻到水气儿。水清老太要守着清凉河。 

没事的时候,她就在清凉河里转悠,捡牛拉在河床上的牛屎,捡落在河床上的方便袋等垃圾,跟要到河里采砂的人吵架不准来采砂……她有一个念想,她要再看见清凉河的水是清亮亮的,她要看见母亲、大牛和她都见过的白色、细长嘴、细长脚的鹭鸶再在河里觅食。 

  三

2012年冬天的一天,水清老太像平常一样在清凉河转悠。她看见一群人拿着由支架支着的仪器在河里这停停、那瞅瞅,像是在搞啥子测量。水清老太就走过去,问:“你们这是在搞啥子啊?” 

那些人告诉她,在进行清凉河的基础数据测量,准备对清凉河实施河道治理。水清老太心里一颤,说:“你们不会跟73年一样搞啥子治理吧?”,还没等那些人反应,她又接着说,“当年那是胡求搞,把个好好的河湾治成这样子!可怜的……可怜的大牛被治没了,那些白乖乖的鹭鸶也治走了。” 

来人连说不会不会,说是响应党的“十八大”的生态环境文明建设,要根据河流的自然走向来治理河流,河道该弯的一定弯、该直的一定直,该有湿地的一定有湿地,该有水草的一定有水草……要治理得清凉河水清、岸绿、景美。 

水清老太听得似懂非懂、将信将疑。晚上,她就跟在县城里工作的两个儿子打电话说这个事情。两个儿子都告诉她:是真的,县水利局要治理清凉河,要让过去在河里觅食的白鹭鸶重回河里觅食……儿子还说,现在南漳县水利局的局长江蛟是个很“厉害”的人,在南漳县直部门号称“江锤子(讲原则不讲情面)”,做事一个“”字当头,从他2011年元月任局长以来,小农水重点建设绩效考核连续两年获全省第一,黑河治理绩效考核也名列全省第一,他领导的水利局来治清凉河应该不会让人失望的…… 

第二天一早,水清老太还没出门,村书记就带着三个人来屋里找她,说是县水利局的江局长来看她来了。水清老太正楞着,走在前面的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就伸出一双大手一把握住她的两只手,说:“老人家,我是县水利局的江蛟,我理解您的担心和苦衷,我向您保证:我们南漳水利人一定会用一流的工程质量、一流的工程进度、一流的工程形象来治理清凉河,一定会让过去在河里觅食的鹭鸶重回清凉河觅食!” 

刹那间,水清老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向自己的全身。这暖流从哪儿来的呢?是江局长的说话还是江局长的握手,水清老太分不清了。 

那天,江局长还跟水清老太说到“梦想”这个词。他告诉水清老太,他是在清凉河边的农村长大的,他的爹娘是种了一辈子田的农水,对清凉河的“水利”尤为情深。他也知道水清老太和清凉河的渊源,很同情水清老太当年的遭遇。他过去不在水利部门工作,对水利上的事情鞭长莫及,现在他身为这个县的水利局局长,他的梦想就是做好本县水利上的每一件事情,让所有的工程建设都是“一流的质量、一流的进度、一流的形象”,让全县187条河流都水清、岸绿、景美!他对水清老太说他会竭尽全力追逐自己的梦想,践行自己的诺言。说到最后,江局长紧紧握着水清老太的手,声音洪亮地说:“如果我在任上,没有按国家规定的设计标准治理好清凉河,老人家可以指着我江蛟的鼻子唾骂我!” 

哦,梦想?!水清老太听得心里一愣一愣的。水清老太的梦想呢? 

江局长跟水清老太说话的时候,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水清老太的眼睛,好像将自己要说的话不但要通过语言来表达,还要通过眼神表达。水清老太听江局长讲话的时候,也两眼紧盯着江局长的眼睛,好像怕漏掉了一句话,或者怕忽视了一个眼神。水清老太好像要将江局长说的话记在心里生根发芽。 

那一整天,水清老太都在河边转悠,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冬天的寒风吹在河道里,不时发出一阵阵呼啸,让人听了倍感寒冷。然而水清老太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她的心里很不平静,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胸中不停地翻腾、翻腾、翻腾,腾起一阵阵暖意。 

河湾里的那一截垮塌的河道,远看仍像一只恶兽的大嘴,近看仍是一堆乱石。 

大牛,这个事情会是真的吧?”水清老太在心里叨叨着。河风一阵阵吹过来,将她花白的头发一会儿吹得竖起来,一会儿吹得贴在脑门上。 

2013年2月28日,总投资2767万元的南漳县清凉河治理工程正式开工建设。治理范围为:清凉河石门集水库下游双池寺村段、龙门集段、木林村段、涌泉段,治理河道总长6.9公里。工程设计单位是湖北省襄阳市水利规划设计院,建设内容为:河道清淤疏挖3.24公里、加固堤防11.61公里、新建堤防0.35公里、拆除重建涵闸2座、新建涵闸1座、拆除重建涵管8处、新建小型涵管一处、整修加固滚水坝6座。工程效益:工程实施后,清凉河双池寺村段、龙门集段、木林村段及涌泉段左岸堤防防洪标准提高到10年一遇;涌泉段右岸堤防防洪标准提高到20年一遇。同时,可加强水利血防治理,完善涌泉工业区建设、保障园区防洪安全,改善水生态环境,力求水清、岸绿、精美。 

早春明丽的阳光照在河滩上,到处看着都明晃晃的。工地上一片祥和:4台挖掘机扬着长长的手臂像将军一样矗在那里挖掘、上渣,6辆运输车来回出渣,工人们带着红色、黄色的安全帽工作在其中。没有风一吹就呼啦啦响的红旗,只有红底白字或白底红字的安全标语和警示牌,上面写着:“安全责任重于泰山”、“以人为本,安全第一”、“治理清凉河、改善水环境”等黑体大字。 

水清老太两手各提着一只红色的热水瓶在工地里穿梭,忙着给工人们送热腾腾的开水。她那花白的头发上也覆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那是江蛟局长送给她的,江局长交代了又交代,要她凡是到工地去都要带上安全帽,要做好安全保护措施,保障自己安全。 

那天,江局长带着设计、建设、监理、施工等方来工地检查建设情况。当他看见水清老太在工地上忙着给大伙送开水,很是感动,疾步走到水清老太的跟前,握住水清老太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看着水清老太额前汗湿了的花白头发,江局长说:“老人家,不要累着了!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再来工地就带着这顶安全帽。这安全是天大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将自己头上戴着的一个红色安全帽取下,双手递给水清老太。 

不几天,河湾里的那一截垮塌的河堤不见了。那截垮塌的河堤被挖掘机掘平了。 

日子往前走着,不经意间就到了夏天。天气热起来。2013年的夏天,南漳本地很热,温度平均在33.8摄氏度。清凉河的治理工程从河道清淤、疏挖、整形、加固,经历了四个阶段,目前正值河堤护坡加固的连锁砖安装阶段。工地上堆放着一处处灰白色的连锁砖。工人们带着安全帽、光着膀子蹲在河坡上开始安装连锁砖。 

水清老太仍然像平日那样在工地上忙着给大伙送开水。不过,这会儿她送的开水不是热的,是凉的,是用“三皮罐(南漳本地的一种夏天用来泡水的土茶叶,叶大,一大茶壶茶用三片就够了,故是称。)”泡成浅棕色的开水放凉后的冷开水,既解渴又拔凉;水瓶也换成了土红色的土茶壶。 

一日,大晴天。知了吵闹不休,一个劲儿地“知了”着。太阳毒辣辣的,落在脸上、胳膊上发烫,让人生出憋闷痛楚的感觉。水清老太在工地上给大伙儿送凉开水。正忙着,水清老太忽然听见江局长说话的声音。话音严肃,甚至到了冷酷的程度,中间还参带几丝怒气,跟水清老太以往听江局长说话的声音很有些不同。水清老太扭头往声音来处看,只见江局长带着五、六个人蹲在那里,对着一堆连锁砖说话。水清老太就提着茶壶往那边走。 

这块连锁砖的厚度只有11.7公分,没达到我们设计要求的12厘米厚度,不能用,立即撤掉!不达标的建设材料绝对不能用!”江局长拿着一具钢卷尺抽出一节,对着一块连锁砖仔细地量了一下,然后拿眼看着众人,说,“抓工程建设质量,一定要狠抓预制件、水泥、砂石料等原材料的进场关口!” 

江局长说完,站了起来,将那块只有11.7公分厚的连锁砖踢了一脚。那块连锁砖滚到了一边。“这一批连锁砖统统退回去。立刻告知厂家整改,要立刻整改!合格了再搞。不然就不用这个厂的连锁砖!”江局长边说边从水清老太的身边走过,朝另一堆连锁砖走去,没有跟水清老太打招呼。 

面对这一幕,水清老太愣在了那里——她不是不快。江局长没跟自己打招呼,水清老太没有不快。相反地,她浑身充盈着一种与不快完全不同的情愫,敬佩、欣慰、希翼……水清老太不知怎样表达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水清老太目送着江局长走过自己的身边。 

水清老太看着江局长的背影,一抹笑容在脸上慢慢散开来——她仿佛看见那当年在河里觅食小鱼儿的白乖乖的鹭鸶正向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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