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斌谈武汉创新四大优势:人才资源转化为生产力

14.04.2015  11:17

昨日下午,武汉市委中心组(扩大)学习暨创新驱动发展专题报告会举行,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杜德斌受邀作《全球创新中心的发展及成长路径》专题报告

(长江日报 记者王兴华 李晓萌)尽管自己说“对武汉实际情况没有详细的调查和研究,只是对于资料的分析和研究,提一些宏观的建议”,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杜德斌在昨日的专题报告中,总结武汉创新四大优势,并给出了建议。

创新短板:缺少科技“引擎”企业

总体创新实力偏弱,国际影响力较小,是武汉第一个短板。

杜德斌展示了一系列榜单:福布斯中国大陆创新排行榜中,从2010年到2013年,武汉的名字没有出现过,直到2014年才出现,排在第14位。

这些排名,跟城市自我认知可能有一些差异,包括我自己在内,也不会完全赞同这些排名。”杜德斌说,但换个角度看,这些排名也有一定的合理性,至少表明了城市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和看法。

缺少科技“引擎”企业,是武汉第二个短板。

杜德斌说,2014年中国电子信息百强企业武汉仅有两家,邮科院和长飞光纤,分别排在19位和80位。在中国企业研发投入20强中,武汉仅有武钢和东风上榜。

民营企业发展环境欠佳,是武汉第三个短板。

中国民企五百强,武汉只有8家,其中无一家科技企业。企业家不是人为培养出来的,只能是在市场风浪中摔打出来。企业发展,难的不是人才,也不是技术,甚至不是资金,难在“行政许可”。杜德斌说。

四大创新优势亟须真正实现转化

科研实力雄厚,人才资源丰富,实体经济强大,外资研发集聚,这是武汉创新的四大优势。

杜德斌认为,大学可以看做“燃料供应者”。世界一流大学不仅是世界杰出人才培养的摇篮,同时也是科学研究特别是基础研究的重镇和重大科技成果的诞生地。在美国,影响人类生活方式的重大科研成果中,70%诞生于高水平的研究型大学,例如发光二极管、条形码、晶体管、雷达、谷歌等产品和技术均来源于美国一流大学。一流大学能吸引大量杰出的科学家、学者和青年优秀学子,成为推动地方创新发展的重要智力资源。

他说,龙头企业是城市和区域科技创新的发动机。大企业的成长是以大量中小企业的存在为前提的。一个城市的创新活力来自于大量中小科技企业,特别是新创企业的集聚,但只有从中小企业中成长出若干或一批世界级的“引擎”企业,才是全球科技创新中心形成的重要标志。武汉的实体经济实力很强,这也是重要优势。创新不是凭空产生的,是依托实体经济的。数据显示,世界500强企业在武汉设立的研发机构总数已超过20家,其中不乏区域性和全球性研发中心。

关于全球研发中心,杜德斌曾做过多年研究,他说,很多人认为,全球性研发中心设在本地,不能带来科技方面的大的进步,但我们更多的要看到,这种研发中心带来的是先进的管理理念和创新的氛围。由于技术保密,“技术溢出”或许不太可能,但是先进理念和人才的“知识溢出”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有四大优势,但杜德斌提醒,科研实力不等于创新能力,人才资源也要成功转化为城市的生产力,这才能真正实现优势转化。

建议:激励草根,培育引擎

科技创新的直接投入者、创新发展蓝图的规划者、创新政策和法规的制定者、企业发展壮大的扶持者,这是杜德斌对于政府在地方创新中的定位。

杜德斌建议,要坚定目标,明确方向。世界正进入“科业化”时代,科技研发将成为城市发展的主导产业,要把建设全球创新中心列为城市发展的长远目标,以实体经济为依托推动创新,以创新推动实体经济转型升级。

要理顺关系,完善机制。科学研究是养出来的,创新发展是放出来的,完善保障科学研究发展的政府投入机制,建立和完善促进创新的市场竞争机制。

要激励草根,培育引擎。创新不是“高大上”,而是草根;创新不是“”出来的,而是“”出来的。苹果、亚马逊、微软、惠普、谷歌,都是从车库中诞生的,由此也形成了一种车库文化。

要留住人才,集聚人气。通过改善生活环境、提高生活品质,降低生活成本、创造就业机会,推行普惠人才政策,全面激发社会活力。

要营造环境,提高回报。其中最重要的是一种开放、包容的文化环境。

杜德斌介绍,硅谷的秘密是:“失败,容忍大量的失败,20家公司中只有一家能在这里成功,但是你若失败了,那就重新再来……一个初创公司不是一个技术公司,而是一部学习机器。”在硅谷,企业普遍推崇的价值观是“允许失败,但不允许不创新”、“要奖赏敢于冒风险的人,而不是惩罚那些因冒风险而失败的人”。

包容性的创新文化首先具有推崇创新、宽容失败、鼓励冒险的价值观,其核心是激励成功,也宽容失败。因为创新具有风险和不确定性,是一个“试错”的过程。失败可以创造机会和更好地创新,只有不断总结经验,才能迎来成功。

杜德斌:

未来亚洲将诞生一批

世界级科技创新中心

昨日,杜德斌提出,未来的亚洲必将诞生一批世界级的科技创新中心,甚至1-2个足以与伦敦、纽约相抗衡的全球城市,从而重构世界政治经济和科技版图。

他认为,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全球化深入发展和产业价值链的细化分解,世界进入以创新要素全球流动为特征的开放创新时代。在全球创新网络中,节点城市利用网络通道不断吸纳外部资源并对外输出其影响,当其集聚和辐射力超越国界并影响全球时,便成为全球科技创新中心。

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是全球创新网络中的枢纽性节点城市,是世界创新资源的集聚中心和创新活动的控制中心,也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科技综合实力的代表,它预示着这个国家在世界分工体系中所能达到的最大高度,因此成为知识经济时代大国转变增长模式、提升综合国力的战略支点,积极谋划建设全球科技创新中心成为许多国家和地区应对新一轮科技革命挑战和增强国家竞争力的重要举措。

迄今人类历史上共发生过5个波次的创新资源跨国大转移,每次转移都会在新的区位造就新的科技中心,并引起国际间的大国消长。例如,从18世纪晚期开始,法国迅猛吸收英国先进科技成果,极大推动了自身重工业发展,使其崛起为“日不落帝国”之后的第二个全球性帝国。

21世纪以来新一轮科技创新浪潮方兴未艾,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正在急剧调整和变化,全球创新空间和分工体系处于一次“大洗牌”的前夜。当前,亚洲正处于新一轮科技浪潮的活化地带,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的枢纽地位已经确立并将继续巩固,在世界经济空间体系中正从边缘向核心区域过渡,包括创新资源在内的全球高级要素正呈现出系统性东移的趋势。 

责编:刘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