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罗布泊的尽头 还有楼兰吗
我没见识过当年丝绸之路上的行者,没听过那悦耳的驼铃声,没看过那从天而来的漫天黄沙,千万年的盛景都是我从小听到的故事,他们说那里有最出名的客栈,那里有世界最美的楼兰公主,那里有无数的传奇英雄。
我不知道传说是否真的,我只知道茫茫戈壁,放逐于亘古的空旷,历劫历缘,等待着我去探寻发现。黄尘中开着一辆车,也许是在这戈壁行走的太久了,车身满是灰尘。就这样,一天天的开着,看戈壁黄沙,听孤鸦悲鸣,赏孤烟落日。只是,这道上的车越来越稀,汉长城, 丹霞, 祈连山的雪影, 辗转过千年狼烟四起的峰火台 ,好像都遗忘在遥远的梦中了。
抵达敦煌已然夕阳斜下,看着神秘的西域风情古城,有着无与伦比的艺术历史。耳边回响着,西出阳关无故人的依依惜别,春风不度玉门关的估计苍凉。伴随大漠笛声,唱一曲荒芜之谣,感叹那些一生追寻的行者。大自然的刀斧神功,像是有生命般绵延,天空阴沉的让人彷佛对人生了充满了希望。
岁月的风和时间的河流带走了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苍凉,五色的沙,扭曲而不倒的胡杨,坚硬的盐碱壳,姿态万千的雅丹,黑戈壁的滚滚沙尘。每个沙漠都有它的性格,路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它有多长,人生也许就如这戈壁的路吧,在越荒凉的路途中,才能走出更繁华的风景。
我向往荒原,其实是向往行走在荒原中的自己,向往荒原尽头,迎接自己的那个更饱满生命。人在荒野中,渺小如蝼蚁,但正是渺小却执着的前行,才如此可爱可敬。
沿着公路一直西行,太阳已经躲了起来,气温骤降,同样的沙土,却不一样的刺骨的寒风。仿佛穿越千年的历史,这里一定存在过许多故事。我想,把自己的痕迹留在这里。
途径的米兰,虽然小城很小,但从考古和历史的价值看,它比意大利的米兰更出名。米兰古城,隋唐吐蕃时代的古戍堡,与楼兰古城年代相距不远。距今大约有2000多年,它的名气虽然也不如楼兰大,但是给造访者带来的震撼却是一点不亚于楼兰古城。
同楼兰一样,今日的米兰古城大部分城池已经被黄沙覆盖,在枯草覆盖的大地上,只剩下一片由高低不等的土堆散落组成的遗迹群,公元前3~4世纪古老文明在大地上留下的印记。米兰古城留给后人对历史长河无限的追忆和对往日盛景无尽的遐想。仿佛又听到了远古的呼唤,感受到那虚无缥缈的神秘气息。
几十公里的路面几乎每一米都一模一样,一整天的的情景就像第一眼一样毫无变化,枯燥之极。而行驶的汽车摇摇摆摆,就像喝醉了酒的怪物,在翻滚的波涛中晃荡,时速不超过10公里,车上的每一个螺丝钉都能因强烈震荡而被拆下来。无论开车还是乘车,都是一种翻肠倒肚的煎熬,终身难忘。同样终身难忘的是,走在这片全无人区,徒步几小时。个中滋味,只有亲身走过,才能体会得到。
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黄线,风也逐渐增强,眼见着黄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这是一次超强沙尘暴。它来的是那么的突然、迅猛。我相信,只有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上,才能见到这样清晰、壮观的场景。那一刻,忘记了手中的相机。
此外,还有一个感触,这就是罗布泊地形地貌的变化。越往北走,沙地越多,路面越松软。一眼望去,不再是平坦的漫无边际,而是有了起伏的沙丘。很快,就要返回期待已久、鼎鼎大名的鬼城雅丹了。
雅丹分布在罗布泊的北面和东面,一片片风蚀形成的雅丹、土台连绵不断,仿佛荒原上的魔鬼城。雅丹专指干燥地区的一种特殊地貌,一开始在沙漠里有一座基岩构成的平台形高地,高地内有节理或裂隙发育,暴雨的冲刷使得节理或裂隙加宽扩大。一旦有了可乘之机,风的吹蚀就开始起作用了。由于大风不断剥蚀,风蚀沟谷和洼地逐渐分开了孤岛状的平台小山,后来演变为石柱或石墩。进入雅丹,就象到了一个颓废了的古城:纵横交错的风蚀沟谷是街道,石柱和石墩是沿街而建的楼群,还有条条龙脊、座座城堡、种种怪异造型,令人惊叹不已,招引无限暇想。
在这里,体会到了惊奇、兴奋、震撼、感叹,为这样诗一般的视觉美景和梦一般的摄影天堂而激动不已,感谢大自然给我们创造了这样珍贵的杰作并为能看到它而庆幸。然而,也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沧桑和凄凉、一份难以形容的失落。流水不再,人去城空,往日车水马龙、芦花飘香的盛景永不再现,只留下残存的痕迹在诉说着什么。湖泊和雅丹,人烟与荒凉,二者择一,你更喜欢谁呢?
出了罗布泊到了玉门关,时间带走很多,带不走回忆。这里有一种荒凉又有非常特别的感觉,幻想着曾经人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是什么样场景。玉门关,陪着它的只有蓝天白云,日月星辰,荒凉戈壁滩,还有多年消失后人们的回忆。
非常幸运,在有生之年,踏上了罗布泊这块神秘的土地,亲身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一切。百闻不如一见,这一见,即挥之不去、难忘终生。我喜欢旅行,旅行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文化。旅行不仅是感觉和经历,同时也是学习和认知。古人把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相提并论、自有道理。
须趁岁月还在,勿使愿望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