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的思考

“延迟”的思考

——陈祖斌

　　人社部拟在2015年底上报延迟退休方案，身处收支压力中的养老金制度在《研究延迟退休的方案》中“涅磐重生”。

　 　■ 历史的记记忆

　　1951年：政务院颁发《劳动保险条例》，规定男工人与男职员年满60岁、女工人和女职员年满50岁时退休。

　　1955年：国务院颁布《关于国家机关工作人员退休暂行办法》，国家机关中女性工作人员的退休年龄由50岁提高至55岁。

　　1978年6月，国务院颁发了《关于安置老弱病残干部的暂行办法》和《国务院关于工人退休、退职的暂行办法》，在男工人年满60周岁、女工人年满50周岁外，本人连续工龄必须满10年。

　　1991年6月，国务院颁布《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在全国重新实行养老保险社会统筹制度。

　　1993年国务院颁布《关于机关和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工资制度改革问题的通知》该规定成为现行公职人员养老制度的法律基础。机关事业单位人员的退休金由财政承担，“双轨制”自此开始。

　　2014年十八大三中全会决定《研究延迟退休》方案，2017年出台方案，采用渐进式的延迟退休年龄办法。

　　2015年1月，国务院发布《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规定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必须参加参加养老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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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观我国的养老金制度从“国家保障”向“社会保障”演进，从机关事业单位参加养老保险“统筹”向企业社会化统筹看齐的发展过程，有四个节点：

　　一、1978年6月国发[178]104号虽结束了自 1958年以来干部和工人的统一退休退职政策，但它是我国第一部由全国人大通过的劳动保险福利政策，确定了我国的劳动保障政策法律地位。是今天劳动保障政策的根本大法。

　　二、1991年国务院颁布《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构建了我国延续至今的养老保险统帐结合的社会统筹模式制度，养老金实现国家、单位、个人三者承担，体现了权利与义务，符合中国国情。

　　三、2104年十八届三中全会作出关于《研究延迟退休》的决定，决定不再是信号，延迟被广大劳动者视为延迟工作已经在推进过程中，没有反转的可能。

　　四、2015年出台《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决定》目的是解决双轨制带来的社会公平诉求问题。

　　——四个节点依附四个不同的经济政治发展时期，均有极强的社会政治经济背景。有着相同政治需要和不同的经济背景。本世纪的十二五期国内经济在产能过剩、内需无力、结构不合理及全球经济衰退等多重压力下，经济高速态势渐行渐远，经济已进入到调整期。

　　经济形势持续下探，触发了各种现实问题暴发，如依附经济发展向上以时间换空间的养老保险费现收现付制平衡被打破，养老金面临不可持续。

　　养老金缺口如何解决？提高税赋、提高养老保险缴费水平，延迟退休三者比较，“延迟”在当前经济环境下被寄予了厚望。

　 　■现行养老金制度问题

　　目前，我国基本养老保险的法定退休年龄是男性60周岁，女职工50周岁；养老保险金统帐结合模式制度是在借鉴智利统筹模式基础上结合我国国情搭建起来社会保障体系，所谓统筹部分，就是企业交的那20%的大部分或全部；个人账户则是个人交的部分再加缴费单位替交的一部分。理论上说，个人账户归个人所有，不参与统筹，个人去世后可以继承，但实际上，由于社会统筹模式建立晚，统筹前退休人员没有缴费。

　　在国家财没有单独列支和填补统筹前退休人员的养老金支出的的情况下，他们的退休金从养老统筹大锅支取，造成旧帐未平形成历史“亏空”。

　　其次：先天性资源不足及产业经构问题拖累了地方经济发展，持续积聚导致经济落后地方的现收现付制养老金缺口不断恶化。

　　被迫改革的压力与社会民众的认知存在差距，一方面延迟退休的决定激起劳动者的观住和不安。另一方面养老金制度又必须具有可持续性。各方都需要平衡精算，但更需要有决择的勇气和公平。

　　现行的缴费主体是缴费单位及个人。一直以来单位和个人均忽视了保险的共济性。缴费单位片面的认为单位缴费进入了统筹而无法实实在在的让本单位员工看到有形好处；其次，缴费个人也认为单位缴的社保费没划进个人帐户，不认可单位缴费义务责任。两个缴费主体从意识上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缴费认知“误区”。应当说，社会保障是家庭保障的解放，是男女平等就业的重要平台、是体现权利与义务的可以比较的平台、也是国民享受改革发展红利的一个渠道。

　　可持续性的缴费机制真正被制肋的原因是缴费单位及个人对政府的评议和自身的义务认同问题。简单地说，是制度的跟进与完善需要比较认同。

　　 ■【合理调整基金收支范围】

　　1、提前退休康复周期核查

　　对因病提前退休人员要开展二年期康复核实。前提是强化就业登记的网络与法律制度建设；对提前退休人员要采用失业康复和老年失业救齐金来过渡到正常退休，拉大多缴多的待遇差。鼓励缴费。

　　2、缴费性养老应拉开缴费档次

　　单位参保状态下个人缴费比例可以适当上调1-2%点，单位相应下调点数！对灵活就业人员应将缴费档次由60%下调到30-40%为易，各人收入不一，缴费愿望就不同。强行维持高位缴费会直接导致中断缴费的人越来越多，加剧收支压力风险。个体缴费基数档资拉低有利于大一统模式的推进，有利全民统筹的国民基础养老福利金尽早实施。缴费制度应遵循谁缴费谁受益，多缴多得，少缴少得，不缴不得。共同缔结义务与权力统一的社会公平法则。

　　3、改革丧葬抚恤金列支渠道

　　对现有参保人员死亡后，依据社会保险法有关规定是需要支付伤葬费及抚恤金的，但火葬是国家强制要求的，国家是否可以为此埋单？可以考虑由民政部门向财政申报专门的火化费用冲减社保基金对此笔费用的承担。对抚恤金的变革应考虑纳入国家计划以免费公墓冲销，或转化为改善退休人员或者遗属的生活和健康体检列支。以全国7400万退休人员年自然减员率1.43%来和人均13个月社会平均工资计算丧葬费抚恤金节余来摊薄社保压力效果不亚于延迟。

　　4、养老金自身造血功能重构

　　由于养老保险只能存在银行或是购买国债，收益只有2%目前商业银行三个月的存款利率达到了2.5%五年前的存款利率为4%；如按银行理财收益率5.32%计算，几项指标对比无不显示社保基金存在投资增值不足，当然这与现有的制度与统筹层次有关。投资力量不足，渠道过窄导致分散在全国1.9万亿社保基金睡大觉。每年的“损失”不是一个小数！如果对比物价上涨，养老金在过去20年贬值可以建好几条高铁线路。

　　尽快提高统筹层次，扩宽养老保险费投资市场，归口监管主体，用基金盘活资本市场，用市场打通养老金自我造血功能障碍。确保保值增值。

　　5、统一系统，扶持区域联网统筹

　　国家尽快拿出全国统一社保制式软件。鼓励并扶持区域经济圈、经济带，跨省区域性先行联网统筹，分步消融省级和国家级统筹层次的阻力。

　　6、强化队伍建设，打铁还需自身硬

　　部门条块化、服务取向化、追求庸俗化，轮岗机制不健全是当下民生部门存在的现实问题。社保部门是民生部门，同样存在不作为，乱作为等现象。

　　打铁要自身硬，建立一支作风硬、业务强的劳动保障队伍不应只停在大会小会上，更要有行动。一支敢打硬仗劳动保障队伍必须是业务素质与职业道德两手都要硬的队伍，要以对劳动者对自已高度负责的态度搞好劳动保障事业。唯有如此才会被社会认可，服务对象才会满意，政府才会放心。队伍建设任重到远但必须走下去，因为社保是碗民生饭，是碗良心饭。

　　7、改变宣传方式，促进参保缴费

　　劳动者无法实时对劳动保障政策的了解，是对自身权益的忽视的根本原因。传统坐等解答，单次展板宣传日等已不适应群众的需要，应当说职能部门传统宣传方式形式大于实效。

　　民生部门需要更多的耐心来搞好服务，行政手段非万能，改变宣传方式是有可能促进参保缴费意识。在新的形势下人社部门有必要深入车间班组现场面对面的接受劳动者的提问，解开劳动者心结。通过转变服务方式，提升劳动者的政策把握能力，从而推动参保缴费意识的提高。

　　 ■采撷他山之石

　　1、延迟退休至少8%的通涨补偿金

　　根据相关法规，美国人可以在62岁起开始支取社会安全养老金。如果人们能迟后几年再开始支取，将使自己的养老金总额增长76%，这是因为政府鼓励人们延后支取养老金。

　　例如，对于在1943到1954年出生的人，如果他们在66岁时开始支取养老金，或1960年及以后出生的人在67岁开始支取养老金，这将使他们每年额外获得相对于至少8%的通涨补偿金。

　　如果等到70岁才开始支取养老金，将无法得到这些额外的收入，因为美国政府自消费者70岁起便停止向他支付养老金延后支取的奖励金。

　　2、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

　　在芬兰，申请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的条件是：年龄在60岁到64岁之间；申请者的工作能力已经永久性衰退到某种程度，由于疾病、受伤、年迈等无法适应工作需要，或者由于很长的工作经历、工作导致的紧张、疲劳等因素的影响已经无法从事实际的工作；在TEL强制性最低保险的保障下申请者已经停止工作或者减少了工作时间。

　　在国家养老金体系下，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与无劳动能力养老金采取同样的比率支付，其它的也一样。在与收入有关的养老金体系下，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和无劳动能力养老金采用一种计算方法。享有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的人员还有资格领取儿童抚养费以及退休人员照顾津贴和住房津贴。

　　如果个别提前退休养老金享受者在特别限制之外还有额外的收入，如果每月收入超过了229.34欧元，则其养老金要减少50%。如果额外收入超过了与收入相关养老金收入的60%，国家养老金和与收入相关的养老金都要取消。

　　3、失业养老金

　　在芬兰只要失业者达到60岁，从其达到法定年龄的第一个月开始就可以领取失业养老金。如果由于领取人找到了工作而使失业养老金暂停了不到一年时间，那么从其又失业开始可以继续领取。如果暂停的时间超过了一年，那么领取者必须在符合各项条件的情况下重新办理失业养老金的相关手续。

　　在国家养老金体系下，失业养老金的数量与接受者的其它养老金收入，如无劳动能力养老金等直接相关，并且与其在芬兰居住的年限相对应。除领取者继续工作所得的以外，所有与收入相关的养老金都要考虑在内。如果申请者每月收入超过458.68欧元，那么就不能享受失业养老金。

　　4、晚年养老金和早期晚年养老金

　　早期晚年养老金从申请者到60岁之日起可以申请。在满65岁享受正常晚年养老金之前，其每月数量永久性减少0.4%(与通常的晚年养老金比较)。当申请者到65岁时，养老金也不能长到正常水平。

　　如果申请者刚刚满60岁就开始领取早期晚年养老金，减少比例则为24%。

　　早期晚年养老金的领取者不能同时享受老年人照顾津贴或者住房补助，但是可以享受军队退伍人员补助。

　　65岁之后申请晚年养老金的，因其推迟退休，养老金数额每月可增加0.6%在社会保障局享受晚年养老金者不能同时享受疾病补贴及失业补助等其他养老金。65岁以下尚在工作的早期晚年养老金享有者可以根据条件享受疾病补贴。

　　5.确保养老金的足额征收和保值增

　　芬兰根据新的养老金法，职工可以在63岁至68岁之间退休，养老金按职工工作年限计算。工作年限越长，退休后领取的养老金越多。以芬兰目前2500欧元月平均工资计算，职工63岁退休后每月的养老金是其原工资的55%，为1375欧元。若延长工作年限到66岁或68岁退休，其退休后每月领取的养老金分别为其原工资的68%和76%，分别达到1700欧元和1900欧元。芬兰的这一灵活养老金制度使更多符合退休年龄的职工愿意继续工作。据统计，2005年，芬兰全国符合退休年龄的4万人中，大部分选择继续工作，只有1万人申请退休。我们还可以借鉴日本和芬兰的做法，对雇用老年职工可以从税收上进行补贴等。

　　瑞典在2001年对养老保险体系进行了改革，从原来的完全国家管理转变为国家管理和私人管理相结合，从现收现付制度转变为现收现付与基金积累制相结合。现在的养老保险体系由以下几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为保证养老金，主要保障对象是收入很低或没有工资收入的人，资金来源于一般税收。第二部分为收入型养老金，缴费率为个人工资收入的16%，实行现收现付制度。第三部分为基金制养老金，缴费率为个人工资收入的2.5%，全部进入个人账户，实行完全积累制。个人有权决定养老金的投资渠道，可以全权委托给瑞典基金制养老金管理局进行投资，也可以自己投资到在瑞典注册的600多个基金之中的5个基金。第四部分为职业养老金，是由雇主和雇员通过协商分别按雇员工资收入的一定比例的资金建立补充养老金账户，可以进行投资运作，在个人退休后领取，以提高生活水平。第五部分为私人养老金，是通过个人购买商业保险，为将来自己的退休生活进行自愿储蓄。其中第一、二、三部分是基本养老保险，第四部分是补充养老保险，都属于国家法定养老保险。

　 　■纠偏治病，标本兼治

　　1、重新界定中央与地方的事权财权是顶层设计的关键。

　　2、养老金历史欠债政府应当列入财政支出偿还清单中并开列划拨时间表。这不仅是道德遵循的底线问题更是政府信誉问题。养老隐形债务总量的持续积聚将会导致财政危机，演变成政府信誉破产，进而诱发金融风险，最终会破坏整个社会构架。与其亡羊补牢，不如从现在做起。

　　3、制度设计应考虑到给予自愿延迟退休人员更多的补贴，因为劳动者才是制度参于者、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虽然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可持续的养老金制度，但同样渴望有一个可以接受的弹性方式过渡。

　　——“延迟”侵扰着劳动者内心，改革不再是制度上的推行，劳动者的参于不应当停留在改革的成本，因为权益的公平诉求才是社会发展的原生动力。

　　(作者单位：湖北襄阳社保办，文章为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网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