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最脏的活依然挂着笑容
“五一”劳动节前夕，长江日报记者两次跟随武昌区城管局公厕管理站的工人李旺华、余再全体验疏捞工作。两人是十几年的搭档，一个开粪车，是队里最年轻的工人之一，一个做疏通，是队里最年长的工人。两人所在的队一共7个人，要负责武昌区200多个厕所的疏捞。用李旺华的话说，他们365天打交道的都是厕所。稿件在长江日报官方微信(ID:whcjrb)和长江日报头条号等首发后，多位网友为他们留言并点赞。
9分钟捞出6部手机
李旺华、余再全每周五必去的地方是武昌火车站老王那里。
老王是武昌火车站的老厕所清洁工了，他现在“坐镇”的厕所建于2007年，在离地铁口最近的地方，因此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厕所。
每天，老王在这里迎来送往近1.5万如厕的人。也正因为这样，这里成了最容易堵塞的一个节点。
这个厕所下的化粪池深3米，长5米，宽2.5米。掀开化粪池的盖子，污水已经积了两米。老王指着下面说，“看，好在都还是像豆腐脑一样的柔软，如果都是硬的又麻烦了。”
说着，他转了身，剩下的工作是李旺华、余再全和同事的。他们取下吸污车的管道先将发酵池里的污水吸了大半，揭开过滤池的盖子，发现其中的污秽物也明显较多，为了不影响管道排放，决定抽取部分。
换成过去没有机械或是堵塞难通的时候，李旺华或是同事就得下到池里，寻找堵塞的原因，再小心通开。因为氨气密布，呆十分钟就会让人眩晕，赶紧上来换口气，再下去。
抽完污水，终于进入捞杂物的环节。其实，除了手机，里面的杂物真是千奇百怪。从10时02分开始，9分钟之内，李旺华用耙捞了12次，捞出6部手机，3个皮带扣，2张公交卡，3张会员卡，1个化妆镜，3个伞头和1条毛巾。
6年前，李旺华还曾出过一个特别的工——帮一位老太太捞房产证。当天老太太在一个公共厕所如厕，排污通道是沟槽式的，她的随身小包落入其中。李旺华费了好大劲儿，才捞到小包，拉开拉链，所幸，塑料袋包得很严实，房产证完好无损。
“这下彻头彻尾跟厕所杠上了”
除了这间人流量最大的公厕，另外4间也不让人省心。上月，距离老王负责厕所100米外的另一间厕所发生了阻塞，污水漫了起来。前一晚，管理站的工人去看了现场，因为涉及管道设计，一时难以解决，回到站里进行商讨。
第二天一早，李旺华、余再全和所有队员都来了现场，站长带维修等工人也都来了。制定好解决方案，大家开始干活，从早上8时硬是做到晚上10时，饭也是摆在报纸上，在厕所边吃的。
一个管理人员说，有时看着工人跳进池里，在一堆污秽里干活，让人心里难受。好在这些年，工人的待遇不断上升了。还有一个重要变化，他们的妻子工作也有了保障——做辖区里厕所的清洁员。但也有工人笑称，“这下真是彻头彻尾跟厕所杠上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家也安在了厕所边。我们常常路过一些厕所，看到边上有一间逼仄的小屋，那是他们的工具房，也是他们的家。七八平方米的房子，一家几口都住在其中，实在住不下了，就再在外面租间房子。
现在，54岁的李旺华成了7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余再全是年纪最小的几个之一，一个60后，一个70后，这个外乡人的队伍里，基本就年龄断层了。
2000年，余再全从一个豆制品作坊介绍来到武昌区城管局公厕管理站，开了一段时间垃圾车就调来开粪车，今年，是他和李旺华的第15个年头了。说起印象最深的一个活，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说起了自己的第一次“进坑”，一连几天身上都是一股怪味，不敢走近别人。
还有6年退休，李旺华现在常常想起已经退休的站长，在大家都在犹豫时，他跳进了化粪池，舞起了他的耙。自此，李旺华再也不觉得这是多大不了的事。
干最脏的活，脸上习惯地挂着笑容
每天8时，两人准时从管理站出发。将吸污车行驶在不足两米宽的九龙井正街里，明显有些吃力。余再全开车有些冲，李旺华一边将手伸出窗外，拍打着车门提醒路人，一边用浓厚的应城口音指挥着余再全：“向左，向左，慢一些，慢一些。”
一个四川南充人，一个湖北应城人，各说各的方言，交流却没有丝毫不畅。
1988年，李旺华从应城来到武汉，做起了蔬菜摊贩，起早贪黑。半年后，老乡介绍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机会给他——做厕所疏捞工，虽累却让他安心。这一干，28年转眼即逝。
李旺华回忆，刚来时没有吸污车这样的自动工具，耙子和板车是标配，用耙子把堵塞出粪口的污秽物掏出，再用板车将成堆的污秽物拖走。一路，难免会招来难看的脸色，甚至咒骂。
他们也曾尝试着就地将废物烧掉，但用过的纸巾经污水泡过再烧，“那味儿啊……”所以，李旺华脸上总是习惯挂着满脸的笑容，有人捏着鼻子来骂，他就连声道歉赔不是。
久而久之，他们养成了习惯，开始工作前先请四周的人让开，以免有水溅在人身上，被骂或是索钱清洗。
左为余再全，右为李旺华 耿尕卓玛 摄
【网友留言】
平凡伟大令人敬佩
感谢我们
城市的美容师
@明天的阳光：长报君，请代我向这篇报道的主人翁李旺华和余再全两位师傅致以最崇高的敬礼!感谢他们为了城市的清洁，每天辛勤的劳动，无论天寒地冻，无论烈日炎炎，为我们默默地奉献，他们是世上心灵最美的人!工人伟大，劳动光荣!
@处和汉界：不嫌苦累脏臭，换来城市洁净。祝两位师傅“五一”劳动节快乐!为你们点赞!
@王者归来：脏自己，净别人。辛勤劳动脏苦累，换得城市净优美。掏粪师傅不简单，平凡伟大我敬佩。
@花离潇潇：辛苦了，管理部门给多涨点工资，人民都没话说。祝好运!
@韩风：平凡的事业，伟大的心灵。辛苦你们，幸福万家!向您们敬礼，向您们学习!
@玲珑1958：平凡的伟大，赞。
@Moran：为让我们城市更加美丽，他们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真是值得我们无比地尊重和敬佩!感谢他们，我们城市的美容师!
@谢娟娟：平凡而伟大的劳动者，用辛勤的付出，换来城市的清洁，干着所有人不屑的脏活累活，面对误解习惯微笑，明明是骂人的人不对，却道歉赔不是，这得多么博大的胸怀啊!他们是最干净的最高尚的，值得我们尊敬!
@白马青牛：没有他们的脏苦臭累，哪有城市的洁净清新。向他们致敬，为他们点赞!
@Ddy：这真是个可敬可爱的人!祝劳动节快乐，愿他身体健康!
@Wrh：不怕脏，不怕累;脏自己，净别人，他们才是高尚的人!
(记者耿尕卓玛整理)
责编：张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