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同名同修文物 湖北“80后”夫妻博物馆员的故事

18.05.2016  23:35

  新华社武汉5月18日专电 (记者 喻珮)不久前央视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热播,带给“修文物”这项从前罕受关注的职业以新的认识和尊重,也给予我国文物保护行业更加通俗化、人性化的诠释。

  位于东湖之滨的湖北省博物馆,现有文物修复人员20多名。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拥有12名年轻修复人员的团队中,有一对“80后”夫妻,他们不仅同龄,而且同名,守住平淡修得良缘,重复的生活在与历史的同一番“对话”中幻彩生辉。

  记者日前来到正在进行扩建工程的湖北省博物馆,保管部一间30平方米的工作室内,几幅上墙绷干的清代山水画和人物肖像依次排开。一张4米乘以2米的案几几乎占满了整间工作室,案几上平铺着绫布、宣纸,摆放着羊毛排刷、猪鬃刷、马蹄刀、竹起子等若干“稀奇”的工具。

  年轻夫妻赵晓龙(男)、张晓珑(女)正在修复一面晚清时期的扇面,赵晓龙手拿羊毛排刷,轻缓地在扇面背纸上来回刷上浆糊。

  这位27岁的英气少年,执着地热爱着眼前这些“古董”。“我从小就特别痴迷于修旧物。”赵晓龙聊到自己的爱好,两眼放光,读书时零花钱不多,常常去旧物市场“淘宝”,买回来一些爱不释手的“破东西”就很想把它们修好复原。

  赵晓龙回忆说,小时候家中一只瓷碗摔破了,奶奶要扔掉,他却捡回来说“扔了多可惜,我来把它粘好。

  2009年大学期间,赵晓龙利用暑假时间到故宫博物院跟着陶瓷修复大师陈仲陶学习修复陶器,随着古字画装裱大师楼明竹学习裱画,期间同时涉猎青铜器修复、漆木器修复等专业。“那是我最快活、最入迷的时间,一切都是充满好奇、亟待探索的。

  赵晓龙揣摩着案几上的扇面告诉记者,一幅扇面经过浸泡清洗、帮边、覆背纸、上墙绷干、全色、打针眼、裁边、镶嵌等上十道复杂的工序,才能修复完工。而这一短则半年、长达一年多的过程,由师父口传心授,皆渗透着老一辈手艺人代代相传的“工匠精神”。

  文物修复的标准是“修旧如旧”,这样的“”是完整、整洁,没有残缺,整件文物的环境色一致。赵晓龙谈起所从事的古字画装裱专业一丝不苟,他说,遇到有些古字画一直洗不干净,他就会“求教”于妻子张晓珑,让她对古字画材质进行检测。

  如果说学习文物保护专业的赵晓龙是“文物迷”,那么学习材料学的妻子张晓珑则是“技术控”。

  张晓珑负责文物的材料检测工作,通过显微镜等精密仪器分析文物的材质、成分,来判断文物的年代,以及后期用何种化学试剂辅助文物修复。

  “我老公主攻文物修复,我侧重文物保护,文物保护是文物修复的第一步骤。”张晓珑说,2011年来到博物馆之前,她对文保工作毫无概念。五六年的工作时间转瞬即逝,这份工作促成了她与赵晓龙的因缘,也让她与修文物结缘。

  “这些充满神秘感的古物令我着迷,也常常令我不解。晓龙是我的‘历史书’,随时‘翻阅’填充文史知识,他给我讲解每一件文物背后所蕴含的工艺和思想,而这种启迪和灵感也反过来更充实我的工作。”张晓珑说。

  工作中的好搭档,亦是生活中的好帮手。一些常人无法接受的“强迫症”似的职业病,在张晓珑看来,早已习以为常。比如贴春联,赵晓龙一定要自己糊糨糊,粘得牢靠又美观。再比如挂字画,他一定要拿出水平仪测量,但凡发现一毫米差距,就把钉子全部拔下,重新装订。“而这样的时刻,我通常选择在旁静静地看着等着,我就喜欢他这骨子坚持劲儿。

  与《我在故宫修文物》中讲述的内容相似,湖北省博物馆也保持了“传帮带”的优良传统。赵晓龙的师傅付明华,在48岁那一年,参加了故宫博物院“倦勤斋”修复工作,他当时的师傅正是纪录片中古字画修复大师徐建华。“徐建华可以算是我的师爷了!”赵晓龙说。

  据了解,湖北省博现有文物总数20余万件,待修复文物6000余件,“几代人都修复不完。随着时间交替,希望中青年学生接上班,后继有人,一批批把老技艺传承下去。”付明华殷切期盼,我国文保行业迎来不断流的暖春。(完)

(责任编辑:余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