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鸟语林曾经万鸟翔集场面不再 仅剩两只黑天鹅

楚天都市报讯（记者贺俊 实习生李冰妍）时至今日，鸟语林曾经的万鸟翔集场面不再，留下来的，仅仅是两只调皮的黑天鹅。它们，承载着哪些故事和期待？

　　两只黑天鹅

8月14日，东湖海洋世界门前的喷水池里，两只黑天鹅正悠闲地梳理羽毛。

阳光慵懒，黑天鹅窝在小木棚里，过一阵就把嘴巴伸进水中洗一洗。“它们很爱干净，没事的时候就这样梳妆打扮。”饲养员饶斌告诉楚天都市报记者。

上午10时许是喂食时间，饶斌丢下几棵生菜，两只黑天鹅伸着优雅的长脖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两个小朋友在水池边围观，大声叫着：“是鸭子吧？这么胖的鸭子。”

游人不识黑天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饶斌不由苦笑。他是洪山区青菱乡人，自从12年前到鸟语林当饲养员，一直喂养着这对黑天鹅。5年前，鸟语林停业后，20多名饲养员陆续离开，仅剩他一人留守。

原本，鸟语林有十多只黑天鹅，在专门修建的水域中，与鸳鸯等水鸟一起畅游，很受游客喜爱。如今，这对养在喷水池里的黑天鹅，只有几平方米的活动水域，游个来回只要十几秒。

邹斌细心照顾着这对黑天鹅。他介绍，“脖子稍短的是母的，那个体态更修长的是公的。如果不是一对，早就打起来了。”

没有鸟笼，两只黑天鹅却从未离开过。

只有一次，它们趁着夜深人静，跑到十多米开外的树丛中，旁若无人地散步。母天鹅的一边翅膀受过伤，治好后也飞不起来，公天鹅寸步不离陪着她。

　　曾经万鸟翔集

在饶斌看来，这两只留下来的黑天鹅，是鸟语林存在的象征。

在喷水池边，饶斌经常会听到游客问起“鸟语林的鸟哪去了”。他发现，鸟语林留给武汉人的记忆很深，这里成了一个地域坐标。

鸟语林原负责人邹林也有同感。

2010年，由于修建武汉大道，鸟语林靠近马路的一边需要缩进去35米。“原本占地30余亩的鸟语林，基本上三分之一没了。”邹林介绍，这三分之一包括了广场、办公室、表演场等几个主要功能区，经营受到很大影响，加上合同即将到期，鸟语林就停业了。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了牡丹园。

根据安排，停业后，除了两只黑天鹅，东湖鸟语林里原有的8000多只动物，全部都送到了长沙、福建、成都等地的鸟语林。这里的鸟类品种曾达200多个品种，丹顶鹤、绿孔雀、白鹳、鹈鹕等都曾是武汉游客眼里的明星。

邹林印象最深的是爱“吃醋”的丹顶鹤。

当时，鸟语林里养着两只丹顶鹤——小芳和小梅。邹林经常给它们喂食，教它们做动作，彼此很熟悉，两只丹顶鹤每次爱围着他打转。有一次，邹林带着朋友在园内观看，没想到，走到观景桥上的时候，小梅忽然从栏杆上飞起来，尖尖的嘴巴直往两人头上啄。

吓出一身冷汗的邹林带着朋友赶紧走，小梅还是紧跟在后面，直到邹林的朋友离开才罢休。

小梅后来被送到了福建。

2年后，邹林到福建鸟语林去时，发现有一只丹顶鹤总爱跟着他。他试着做出当年的引导动作，那只丹顶鹤立即跟着他起舞，很亲热地围着他转，“没想到，小梅还记得我。”

　　鸟儿救助站

几乎是一开业，鸟语林就受到市民的喜爱。

邹林回忆，鸟语林大概是2000年的时候开园，开园第一天的游客量就突破了一万人，之后每到节假日都有上万市民涌来，“很多人都很喜欢和鸟儿亲密接触。”

很快，武汉市民开始把需要救助的鸟类送到鸟语林来，野生动物保护中心、鸟类救护站的牌子也挂到了这个鸟类天堂里。

在邹林看来，送来的动物堪称鸟语林的“甜蜜负担”。

有一次，公安机关在小东门市场解救了一批夜鹭幼鸟，无处可去，直接送来了鸟语林。一下子接收了三四百只夜鹭，大家忙得手忙脚乱。当时园里有十多个救助房，几乎都住满了小鸟，不得不临时招聘了17名饲养员来帮忙。

没想到，才干了一天，临时饲养员只剩2人，又过了一天，人就走光了。“太臭了，每天产生大量粪便，最麻烦的是喂食，要把买来的泥鳅、小刁子鱼、小喜头鱼剪短后，用手一点点喂。”没办法，所有工作人员齐上阵，坚持了快一个月，把这些夜鹭幼鸟照顾妥当后带到野外放飞。

有人送来猫头鹰、金雕，还有人送来碗口粗的蟒蛇。蟒蛇没毒，虽然和鸟没关系，也得专门找人喂养，每天要吃活鸡，食量惊人。

令人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汉阳的老婆婆，拿着一个鞋盒，上面专门挖了几个洞，里面放着一只小麻雀。婆婆转了几趟公交车，将受伤的麻雀送来鸟语林，转身就走了。

有人忙不过来，邹林就开车去接鸟。“这是信任。”他告诉记者。

　　儿童的记忆

鸟语林停业后，饶斌曾在原址驻守过一段时间。

电话响起，询问的都是鸟语林何时再开业，还有人想要送动物来。也有不知情的人找到鸟语林，他只能抱歉地告诉对方，鸟语林不在了。

至今，市民吕亚莉和她的女儿欣欣有些失落。

欣欣两三岁的时候，家住洪山广场附近的吕亚莉就带着她来鸟语林玩。看着那些动物无拘无束地与人相处，听着鹦鹉背唐诗，不知有多开心。吕亚莉至今记得，女儿小学时的理想，是当一名鸟类学家。

她们一直办年票，直到鸟语林停业。

前段时间，母女俩在东湖海洋世界旁看到了几只展示的金刚鹦鹉。“这是不是阿丽？”欣欣脱口而出。阿丽是原来鸟语林里的一只鹦鹉。吕亚莉觉得，鸟语林一定给女儿的童年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鸟语林何时能再现，不仅吕亚莉关心，邹林也一直在纠结。“东湖的水变好了，也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鸟。”邹林他们希望鸟语林能够回归，市民能通过与鸟的亲密接触，更加热爱鸟类。

如今，一座占地约20亩的微型鸟语林，正在东湖边开始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