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谈0票落选鲁迅文学奖:我有自己的骄傲
中新网北京11月14日电 笛安,被称为“文二代”,父亲是著名作家李锐,她本人也一向以撰写“青春文学”知名。但近日,笛安却一改往日风格,完成了首部长篇历史题材小说《南方有令秧》,以中国封建社会“贞节牌坊”为切入点,描写明代烈女令秧的故事。13日下午,笛安在北京接受中新网记者专访。回忆起艰辛的写作过程,写惯了青春题材的笛安说,写这部历史小说真正艰难的环节在于“想象”:“整个创作过程从头到尾都有一种生疏感。而在我看来,写小说就要讲好一个故事。”
故事结构线索并行:明代经纪人运作“女明星”的故事
在《南方有令秧》这部18万字的大长篇中,除了女主角令秧,谢舜珲可算笛安着墨较多的一个角色:他和令秧惺惺相惜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爱情。笛安曾经这样解读这两个人的关系:一个发生在明朝、经纪人如何运作女明星的故事,只不过这个女明星不是艺人,而是一位节妇。
与一些女作家不同,笛安对书中定位为异性角色的谢舜珲认同感更多,甚至亲切的称之为“谢先生”,“他是一个很有现代精神的人物,符合我的审美;他身上具有真正的叛逆精神,在那个重视功成名就的年代选择不参加科举,却把重心放在令秧身上,助其达成‘节妇’的梦想。对我而言,这是一个特别让我觉得美好的人物。”
为了把故事讲的更完整,笛安设置了数条线索并行的文章结构,却没打算写成一部多视角的“复调式”小说,“我不会在结构上做太多花俏的东西,会完成一个相对朴实的叙事。倒是在故事16年跨度的时间衔接上花了一点心思:我希望整个故事能有一气呵成的感觉。”
艰难的创作历程:从头到尾都有一种生疏感
《南方有令秧》并非笛安首次涉足历史题材,只不过,多年前完成的《竹林七贤》是一部小短篇。或许是写惯了现代题材,笛安自己也说,对这次的作品“从头到尾有一种生疏感”。
这并没有让笛安觉得意外。当对“贞节牌坊”的传说产生兴趣,并决定动笔的时候,她迅速开始前期的材料收集工作,这是一个艰难而琐碎的过程。笛安举了个例子:“我当时光买图册就买了好多种:比如什么古代服饰、首饰、发型方面的,很多词汇都怪怪的,得一样样去熟悉。”
为了熟悉那段历史,笛安翻了著名的《万历十五年》,却并未获得预期的收获:“明朝所留史料颇丰,但讲女子的却很少。书中说的还是‘大历史’,但是还是男人的历史。可我需要的却是小人物的故事。”思来想去,笛安找来明代笔记小说阅读,了解当时真实生活细节:明代唱曲的女子如何取名等等,甚至为此借鉴了《金瓶梅》。辛苦虽有,愉悦更多。
真正艰难的环节在于如何运用搜集来的知识进行“想象”创作。笛安说,难就难在“合理”二字,“现代一些知识你当然知道,比如飞机上不能刷微信,但是类似‘硬伤’似的错误,换到古代题材却在所难免。”
“ 并且,有些事情从古人逻辑出发是正确的,但在现代人却未必成立。我又不能像写科幻小说,套用一位社会学家的话,这实际是考验作家想象另外一种生活的能力。”笛安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神情瞬间又愉快起来,“虽然可算作挑战,但如果成功了,那还是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作品曾落选鲁奖:作者有作者自己的骄傲
如果说,转战历史题材小说对笛安来说是一次挑战,那差不多在《南方有令秧》出版前后,她经受了另外一种形式的“挑战”:8月份,她的名字出现在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提名作品”的作者名单中。但在稍后公布的获奖名单中,却遗憾的以0票败北,两件事在当时均被媒体大范围报道,标题不断出现“笛安落选”字样。
提起此事,笛安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这大概因为我的作品还不够好、不能得奖;评委有评委的品味,我是作者,也有我自己的骄傲,不是别人认为我写的不好就真的不好:对任何一个奖项我都不是很在乎。”
不过,笛安也提到了读者以及批评家意见的重要性。就她自己的创作而言,从未担心过因为在知识方面的疏漏被粉丝指出,这在她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笛安回忆道,《南方有令秧》尚在连载之时,其中有一句对白曾提到地名“宁波”,很快便有读者表示,古时宁波并不是这个名字。笛安赶紧查资料,证实在明朝万历年间宁波之称已经确定了。这才放心。
“但这个过程很有意思。我很欢迎这样的读者。”笛安笑着说,这至少证明他们很认真的在阅读、交流,“让我心里有很暖和的感觉,也能帮助我写作进步。”(上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