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里念母恩

      当身边的同事问起母亲节是哪一天时，我竟没能回答上来。

      其实现在流行的母亲节是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美国最先设立的。母亲节快到了，该给母亲送些什么呢？这么多年，在母亲的节日里，我还真没给她送过什么礼物。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我对母亲的爱已习以为常。但是，在这个康乃馨盛开的日子，白霜也已开始爬上两鬓的我，确实很想为母亲做点什么。

      在我们这些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记忆里，小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一般都不会太好，一年到头除了春节，几乎没有一件新衣服。我们身上穿的，绝大部分是母亲用结婚时买的缝纫机缝制的。母亲心灵手巧，她可以根据商店里卖的衣服样式，缝制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虽然略显粗糙，但在那个年代，我们已经很满足。现在，母亲还在用着那台比我年龄还大的缝纫机，戴着老花镜，利用旧衣服、碎布头等材料，拼来剪去，缝缝补补。她为我女儿做的马甲、棉衣，漂亮实用，让妻子赞不绝口。

      母亲身体比较单薄，骑车技术不是很好。小时候，每当星期天从奶奶家回来时，父亲总要聊天到很晚，让我们小孩先回去。于是母亲就用自行车带着我们，推着回家，很是吃力。在路上有一段很长的下坡路，这是回家最轻松的一段，因为母亲可以用自行车溜坡，虽然是摇摇晃晃的，但却很省力。当时我坐在车上总是希望能溜远点、远点、再远点……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有时候很啰唆。在我们读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是母亲最早起来，为我们煮面条做早餐。每次在我们吃面条的时候，母亲都要问，“咸了没有?”，得到否定答案后，她必然又问，“淡了没有?”所以，我总是不耐烦地告诉她不用问，如果咸淡不合适，我会自己说的。但是没用，下次她照样还是问两次。

      母亲的身体不太好，胃病、高血压、骨质增生时常折磨着她，特别是两个膝盖，磨损严重，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十分吃力。尽管如此，每个星期我们回家的那一天，她从早上买菜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忙碌，而我们在家待的时间也不过3个小时。我们曾建议到外面吃或者弄简单些，可她坚持自己做。

      我的父亲长年在外工作，在我成长过程中，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是母亲一人挑起家庭的重担。我至今仍记得寒风凛冽的深夜，母亲一人抱着发高烧的我顶风冒雨到医院打针的情景。所以我一直对母亲有着深厚的情感。成人之后，我深深理解到生活的复杂和它的本质，感受到父母的付出和牺牲。

      母亲3岁就成为孤儿，可她从未和我说过作为孤儿的酸楚。也许是因为从小没有母爱，母亲唯恐对我们爱得不够，甚至近乎溺爱，但对我们学习及品德的培养却毫不含糊。是母亲在我处于懵懂中开启了人文启蒙，是母亲让我知道节俭是对上天的敬畏，是母亲让我理解对弱者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尊重，是母亲教导我内心要强大，沉默不等于懦弱……

      父亲去世后，我们的注意力才集中到母亲身上，忽然发现她已非常脆弱，变得有些陌生。因为她不再是我们过去可以依赖的母亲，而是一个非常依赖我们的老人。

      现在，母亲已经衰老，已无法身体力行地庇护我们，但她却还是像我小时候一样，总是“啰唆”地对我说着：要做一名好人，不要做贪官，害人害己害全家……但是相比于小时候，这种“啰唆”渗透在我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如今，当我看到妻子在为家庭操劳，看到我们国税系统那些女同事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奔波，我就想，中国的母亲为家庭付出太多，有的还背负着职场打拼的辛劳，也许有时会抱怨，但她们的伟大和无私是整个人生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