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约束性指标
“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约束性指标
优良天数如何超八成
人民日报记者 寇江泽 靳 博
从年初到2月底，北京PM2.5平均浓度56微克/立方米，同比降幅高达41%。李文明摄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后五年，治理大气雾霾取得明显进展，地级及以上城市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超过80%。
在全国政协十二届四次会议就绿色发展举行的记者会上，全国政协委员白岩松提醒大家一定要注意政府工作报告当中的这一句话。“我替政府捏把汗。”他说。
优良天数比率作为环境约束性指标，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百姓的感受成为考核的依据和治理的目标。实现这个目标难不难，如何实现？记者采访了有关部门和专家。
在逐个城市调研、论证的基础上，确立的目标
促进地方政府落实环保责任
监测数据显示，2015年全国城市空气质量总体呈转好趋势，全国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平均达标天数比例为76.7%，73个城市空气质量达标，占21.6%，达标城市主要分布在福建、广东、云南、贵州、西藏等省份。
三大重点区域，只有珠三角区域9个城市达标天数比例超过了80%，达到89.2%，长三角区域25个城市为72.1%，京津冀区域13个城市仅为52.4%。颗粒物是影响城市空气质量的最主要污染物，细颗粒物(PM2.5)和可吸入颗粒物(PM10)超标天数，占总超标天数八成多，对空气质量影响最大。
我国城市的空气质量状况，呈“橄榄形”，空气质量差和相对好的在两头，都是少数。全国政协常委、民建中央副主席兼秘书长吴晓青说，有关部门在逐个城市调查、研究、论证的基础上，确立了优良天数比率超过80%的目标。
“优良天数，有时也称达标天数，是空气质量指数不大于100的天数总和，综合考虑了细颗粒物、可吸入颗粒物、二氧化硫、二氧化氮、臭氧、一氧化碳等6项主要污染物。”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吴舜泽说，优良天数比率超过80%，这意味着，到2020年大部分城市基本实现日均值达标。
吴舜泽表示，“十三五”时期，是建立健全以提高环境质量为核心的环境管理模式的关键时期，这一指标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目的是希望在控制颗粒物污染的同时，其他污染指标不能恶化，不要按下葫芦起了瓢。同时体现响应民众期望的导向，与PM2.5浓度降低的目标互补，一同写入政府工作报告，有助于进一步落实各级政府责任，逐步完善大气环境管理体系，促进全面改善环境空气质量。
提升3.3个百分点并不容易，需要付出艰辛努力
空气质量较差的城市须迎头赶上
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优良天数比率目前为76.7%，要达到80%的目标，还需要提高3.3个百分点。这似乎并不多，但实现这个目标，实际上难度很大。
“从目前的空气质量水平来看，5年后要想实现优良率80%的目标，难度不小。”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彭应登研究员说，空气质量好的城市未来改善的幅度会很小，而污染集中的区域，如京津冀、长三角等，经过2013年、2014年和2015年三年的治理，最有效的手段已经用完，治理效率在逐渐下降。此外，如果考虑到不利扩散的气象条件，完成目标并不容易。
吴舜泽介绍，目前空气质量优良天数比率最低的城市达标率不足20%，最高的城市能达到99%，达到80%是全国总体平均要求，各个城市目标应该是差异化的。“经过测算，‘十三五’期间如果各项措施到位，气象条件不明显恶化，优良天数比率提高到80%是可能的，但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
吴舜泽表示，实现80%的目标，一方面需要空气质量比较好的城市继续保持，达标比例保持在80%以上，甚至90%以上；另一方面需要空气质量比较差的城市迎头赶上，提高达标率。对于京津冀而言，大多数城市属于后面这一类，这些城市如何进一步降低自身的PM2.5浓度，这对全国目标的实现至关重要。
研究表明，PM2.5年均浓度值与全年优良天数有一定相关性。一般年均浓度值低于50微克／立方米以下，优良率才可能超过80%。2015年北京市PM2.5年均浓度为80.6微克/立方米，优良天数比率为51.0%，天津市PM2.5年均浓度为70微克/立方米，优良天数比率为60.3%。
京津冀三地同处于一个大的气象条件区，在大气污染物防治上既有同一性，比如PM2.5防治，也有差异性，比如大气污染物二氧化硫与氮氧化物比例，这反映了三地污染来源的不同，治理路线应各有侧重。全国人大代表、天津市政府参事、天津市环保局原总工程师包景岭说，京津冀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北京的重点、难点在汽车尾气，天津的重点、难点是工业和汽车尾气，河北的重点、难点则在燃煤、工业。
治霾正走向纵深，进入攻坚阶段
应协同控制各种大气污染物
“治理雾霾共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污染的排放量超过环境容量，这个阶段付出再大的努力也只能见到很小的效果。第二个阶段，持续治理，但受到很多自然边界条件的影响，比如风速、湿度、降雨等，会出现波动，有时好，有时坏。第三个阶段，进一步治理，不再受气候条件、水文条件、边界条件等影响，解决了环境问题。”环保部部长陈吉宁在近日全国人大记者会上说，目前我国大气环境治理正处在第二个阶段，走向第三个阶段。
近年来，我国污染物排放得到控制，污染程度不断下降，然而相比公众的期望还有差距。
“治霾正走向纵深，迈入攻坚阶段。”彭应登说，应该在80%的目标基础上，把责任细化落实到各级政府，落实到每一年。每一个省、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县、每一个乡镇，都要在各自的范围之内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拿河北来说，2015年河北PM2.5平均浓度为77微克/立方米，比北京还低，但实际上，河北连续数年有多个城市排名污染最重城市的后10位，这些城市都需要根据自身情况采取强有力的措施。”
吴舜泽对此也很认同，大气颗粒物浓度要大幅下降，所有城市都要根据国家要求，制定达标计划，合理制定并完成自己的PM2.5浓度控制目标。
“要针对造成空气污染的原因采取相关的政策，”彭应登表示，纵深治理的一个大难题就是散煤治理。此外，机动车治理也进入攻坚阶段。我国对民用高排放车辆没有强制淘汰的政策，目前国Ⅰ、国Ⅱ等高排放车在城市中大量存在。这些车辆排放量所占份额高，迫切需要削减。
“臭氧污染也要考虑。” 吴舜泽说，2013年到2015年，臭氧是6项污染物中唯一一种浓度上升的污染物，2015年臭氧超标天数已经占超标总天数的16.9%。“必须遏制臭氧浓度升高的趋势，才能保住PM2.5浓度下降的战果，顺利实现80%的目标。挥发性有机物的排放控制工作也需要得到重视。”
如果PM2.5达标，但臭氧等污染物超标，空气质量就可能达不到优良水平。“只有所有大气污染物排放都得到控制，空气质量才可能得到全面改善，才能得到更多的蓝天。”吴舜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