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施教】樊凡:毕生情系新闻学
作者:辛雯
人物名片:樊凡(1933-2017),著名新闻学家、新闻教育家。在武汉大学求学任教六十载,是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主要开拓者。主要从事新闻业务、比较新闻学研究,出版了《拓展新闻写作研究的思维空间》《中西新闻比较论》《经济新闻范文评析》等专著。退休之后依然关心新闻教育事业,连续多年担任新闻与传播学院教学督导职务,关注青年教师的培养和成长,关注学科建设与发展,走访了上百位学院毕业生和新闻学界各派名流,总结办学理念和办学经验,为新闻传播学科建设做出重要贡献。
7月12日,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暑期工作研讨会在江夏召开。会上,学院党委书记吴爱军在梳理学院工作时,提到了樊凡教授生前写给他的最后一封长信。在场的老师,无不为樊凡的精神打动。
1月31日——也是樊凡逝世的前16天,卧病在床的他写完了人生的最后一封长信,内容全部是关于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发展与建设。在信中,他谆谆告诫继任者应当整顿学风,抓好管理,将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科建设为“一流学科”。
樊凡在学生的心中,既是师长,又是父辈,更是君子。
1993年,樊凡退休,但还会检查毕业生的“作业”。自己的学生写了报道、论文,他都会一一点评。“有时候是表扬,有时候是纠错,不管怎样,大家都还是很高兴。”单波教授说道。
单波是樊凡1989级的硕士研究生,现任武汉大学媒体发展研究中心代理系主任。他用“君子之交”来概括樊凡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樊凡从不与自己的学生有物质上的来往,连“下馆子喝酒”也没有过。“顶多就是到他家,喝一杯莲子汤,”单波说,“这种东西,可能在现在师生关系越来越复杂的时代很可贵了。”
樊凡总是告诫后生:“学问不可挟势力以行。”这句话本是黄焯先生对他的告诫之语,樊凡又将此话送给自己的学生,警醒他们要保持思想和精神上的独立。单波对这句话印象尤其深刻:“时间久了,也入脑入心了。”
退休后的樊凡本来随女儿在美国生活,但因为“不想总是生活在美国”,所以每年都回国待一段时间。单波在学院内组织的读书会,每次邀请樊凡,他都欣然应允,纵论自己观察到的美国社会文化新现象。
2006年,受强月新教授的邀请,樊凡开始担任学院的教学督导。每年9月开学时,樊凡会选择回汉,直到次年3月份再返美。在近半年的时间里,樊凡全力履行教学督导的职责。年逾七十的他,每天都会准时步行至课堂,用钢笔工整做下课堂记录,并整理成报告,反馈给学院。时过境迁,如今已是新闻与传播学院院长的强月新回忆起此事,表示印象仍然深刻,因为“定期都会收到他对课堂的一些反映和建议”。
直到2016年,樊凡仍然在任教学督导。前后10年时间里,他不仅把新闻与传播学院年轻教师的课听了个遍,同时累积起来的,还有长达数万字的课堂报告。通过听课,他发现,现在的老师们讲课“把新闻专业的知识面越搞越窄,大家的讲课思路不开阔”,是“就新闻论新闻”。一向温和的他面对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会毫不“温柔”地表述:“如果你不做知识交叉,怎么会把新闻做得丰富、扎实呢?”
▲樊凡整理的课堂报告
2013年,学院举办30年院庆活动。院方委托樊凡“做一个30年院庆的总结”,回顾新闻学科30年来的办学思路。樊凡认为此事绝不是“关在屋子里可以完成”,于是决定从调查研究、请学问难开始,途沿深圳、广州,北京与上海等地,走访了上百位毕业生和新闻各派名流。毕竞是樊凡1992级的硕士研究生,现任香港卫视常务副总编、副台长。在樊凡赴深圳调研时,毕竞作为接待,“他的思维依然非常活跃,既熟悉新闻与传播学院的教学现状,又了解新闻第一线的境况。”
后来樊凡离开深圳,毕竞开车送他前往广州继续调研。“到广州时已经很晚了,但还是有很多已经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都在等着他。”毕竞回忆道。
新闻与传播学院每两年举办的青年教师教学比赛,樊凡也绝不落下。2016年6月,樊凡事先了解到学院将要举办青年教师教学比赛的情况,特地按照比赛时间的设定,调整了自己返回美国的时间。
每次青年教师教学比赛结束,樊凡都会写好一份反馈,递交学院。他认为,学院的老师普遍存在两个问题:一,教育的本质是育人,然而一些老师“只重做事,不谈做人”,老师们对教育本质的认识还不到位、不深刻;二,老师们教学都很认真,但格局太小,视野狭窄,对以“建设国际一流学科”为目标的学院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樊凡的经验与精神,将永远成为新闻学科发展的指引与动力。
(供图:新闻与传播学院 编辑:杨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