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上镜下 · 读沈冬《我用镜头画风景>
沈冬选择摄影展作为艺术表现的又一种呈现方式,今天看来毫不奇怪。多年来他对摄影语言的解读和运用已远远超出一般画家,对不同器材的关注和未曾间断的拍摄实践丰富了他对现代图像的思考。
沈冬是早我几届的美院校友也是80年代画坛的青年才俊,文艺领袖。对绘画的执着和“被设计所绑架”的经历,让他主动或被动的直面包括影像在内的视觉艺术的表现力,使他比同代人有机会去认识除传统意义绘画之外的又一种图画——摄影。虽然我们在摄影技法上少有交流(大概我们都属于那种不太关注摄影硬件的一类人),但他对器材和软件的使用显然已十分专业。在数字图像的今天,摄影师已不再是仅仅依赖对操控技术的占有,你不用去纠结快门和光圈组合的合理性,强大的图像后期处理软件反哺着摄影师和与摄影有关的设计、绘画、互联网、交互媒体从业者的创作灵感,在记录客观世界的同时也丰富着自己的心智。
然而摄影又是一座高山,她使有着艺术梦想又希望快速走进艺术殿堂的摄影大军一时间如沐春风幻想联翩。今天的中国经济快速致富文化快速成“家”已蔚然成风,摄影以几乎零成本的学费为发烧友提供了看到海市蜃楼的假象。而一旦冷静下来,再次直面承载浩瀚美学意义的当代摄影这座大山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高不可攀。这时他们往往陷入对情景表现的茫然,摄影难就难在入门太容易。
然而我们看到在沈冬的作品里,绘画和摄影两种语境的相互依存和置换如囊中取物游刃有余,在摄影的表现语言上他兼顾“画理”使作品更显丰满,这无疑需要有深邃的艺术思考和敏于探索的勇气。绘画哪怕内容再平庸还有素描、色彩、空间关系等技术指标可予评价。摄影则不然,今天的摄影技术被科学无情“阉割”,美学原理原本就是绘画的“衣钵”,哪怕你已经站在所谓摄影的高地也会感到此刻已是“高处不胜寒”。 如果说“画什么”和“怎么画”,是新中国美术史上下两个篇章的主题。那么作为意识形态主体的摄影在“拍什么”和“怎么拍”的问题上,摄影人几乎约定俗成的会去追寻那些公认的“大美”,这种“大美”往往与政治走得太近,与艺术没啥关系。
一般来说艺术家不可能一辈子处于创作的亢奋状态,这就是不少艺术家不断尝试使用新材料新媒介,开拓新题材来完善创作的原因。沈冬反思自己“大学学的油画都是前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体系的东西,而这些原本就偏保守陈旧的体系在中国又被政治蹂躏肢解得面目恶俗丑陋”。他在北京在宋庄画了十几幅画后又停了一年多,这一年多其实是对原来信心满满的表现主义手法的反思。他感到“这十几幅画还是偏重还原眼睛看到的,走的是‘再现’的老路,停下来是不愿意在被动的‘再现’上走得更远”。这是一个艺术家在创作旅途中的修复期,是开拓心智,刷新对艺术再认识的必然过程。
在沈冬发给我的博客和微信节选中我注意到2011年2月28日的博客“百叶窗协奏曲”的博文和图片,这是在完成雪山系列之后的作品。起码在这个时期他开始系统的,用影像的方式记录环境,尽管这个时期仍然是重现客观对象,但由此置换出的对美学的思考无疑与一般意义上的记录更上一步。
摄影的强大在于她对客观对象所具备的纪实性和实证性,她用科学的方式记录并精准再现客观场景,是绘画无法取代的。然而在艺术创作上,这种精准再现往往又成了摄影的短板。她太缺乏艺术家对现实景观所需要的主观描述,也不具备在绘画创作中每位艺术家对同一景观的不同表现手法,这种带有“工业复制技术”的艺术,也是摄影能够跻身于艺术之林的先天不足。
当千百人涌向那些规划“完善”的景观时,我看到沈冬在欣赏并记录光线透过百叶窗投射到居室墙面而形成的“音乐”;当更多的人去北国欣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时,沈冬选择了在克什克腾旗的旷野铲雪推车,跋涉于料峭寒风;当人们漫步江滩吐纳清新时沈冬看到了工地脚手架上飘逸的黑纱并联想到“西亚女人”的风姿神韵……这正是当下摄影创作群体缺乏的时空联想,当然这一切对于深谙图式语言的沈冬来说并不困难,形式上的挪用使他有更加丰富的表达空间。我们这一代人是在爱国主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这种崇尚伟岸,仰慕高山的英雄主义情结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我们的创作初衷,这也是沈冬很快就被“日照金山”的恢宏所感染并全身心投入创作的直接原因。
感谢沈冬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大山和小草,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位艺术家的胸襟和博爱。绘画让我们学会归纳世间万物的方向与形态,摄影让我们学会窥视苍穹之下四季更迭的无奈与豪迈。
这也是时尚。
作者介绍:
方肃 · 湖北美术学院教授
教育部高等教育学会摄影教育专业委员会副主席
全国高校摄影联合会副主席
湖北省高校摄影协会主席
展览布置正在进行
选片
摄影界朋友协助布展
作品说明采用新工艺
人物专题作品布置中
画册印制即将完成
机台前校色
100cm长拉页和封面腰箍印制完成
内心第五版校色后正式开印
工人师傅连夜印制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