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江第一桥的“绝代风华”
19.10.2017 14:55
本文来源: 武汉铁路局
——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60周年纪实
湖北,古云梦泽生成之地,河湖沟汊无以计数,自古有“九省通衢”“千湖之省”的美誉。
长江,自青藏高原唐古拉山的各拉丹东峰生成,一路曲折向东,到上海吴淞口入海,流经十一个省、市、自治区。以宜昌南津关和江西湖口为界,万里长江被分为上、中、下游三段,中游段大部在湖北境内。长江自西向东贯穿湖北全境,流经恩施、宜昌、荆州、咸宁、武汉、鄂州、黄石、黄冈等全省一半以上的地市。
水多,则桥多。目前,湖北拥有的长江大桥已达35座(其中11座在建)。这些大桥中,有一座身世不同凡响,历经60载春秋风雨洗礼,巍然挺立于波涛之上的“万里长江第一桥”——武汉长江大桥。
万里长江“第一桥”的孕育与诞生
桥梁,作为一种建筑物,它的建造牵涉到结构、测量、材料、水文、地质、机械、施工、建筑等多个专业门类,而在长江这样的巨大河流上建造的桥梁,更非古代桥梁所能比。西周、东汉、宋初、明末、晚清时,长江上都出现过因军事目的而搭建的浮桥,但从未有过 “既便利两岸的往来,又不阻挡水上原有交通”的真正意义上的桥梁。可以说,长江大桥的建造标志着国力的强盛。
而要说武汉长江大桥的故事,一定得从她“诞生”之前说起,这座由当时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批示修建的工程,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她的不平凡。如要追根溯源,武汉长江大桥修建的设想可以追溯到晚期、民国时期。当时,许多仁人志士都有过修建长江大桥的梦想,甚至进行过规划、测量、钻探等实际行动,如詹天佑、茅以升等,就先后为之投入过精力。1913年,詹天佑组织人员对武汉长江大桥的桥址进行初步的勘探和设计,孙中山先生在《治国方略》中也提出过造桥的规划,因经济、政治、社会等各种因素,长江大桥的修建一直都未能付诸实践。
1949年底,刚刚成立了3个月的中央人民政府就发出了在武汉建大桥的指示,同年9月,铁道部提出了修建武汉长江大桥的草案。1950年1月中央人民政府同意了这个草案。同年2月,铁道部成立了武汉长江大桥测量勘察队,开始勘探和设计。同年7月3日,武汉市人民政府召开政务会议,研究桥址和施工方案,在充分比较的基础上,同意龟山至蛇山方案,铁道部把这个方案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审查,于1950年8月23日获得批准。其间铁道部先后3次召开有关教授专家及工程技术人员会议,对大桥桥梁结构、施工方法和桥式美化等方案进行多方面比较和筛选,然后根据周恩来指示送莫斯科请苏联桥梁专家协助鉴定。1953年2月18日,毛泽东专程来汉,亲自听取了中共中央中南局的领导关于武汉长江大桥初勘设计情况和大桥建设汇报,并登上蛇山,视察大桥桥址。
1954年2月21日,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亲自主持政务院第201次政务会议,听取了铁道部部长滕代远《关于修建武汉长江大桥的报告》,会议讨论通过了《关于修建武汉长江大桥的决议》,批准了大桥初步设计和工程概算,以及1958年底铁路通车和1959年9月底公路通车的竣工期限,并批准了采取自营工程方式办理,把修建武汉长江大桥列为第一个五年计划首项重点项目。1953年4月,经周恩来总理批准,铁道部组建武汉大桥工程局,任命彭敏为局长,武汉市委书记王任重兼政治委员,汪菊潜为总工程师。1954年5月至1955年1月,勘探设计经反复多次勘察并进行了半年的试验,完成了技术设计。
1955年,成立了武汉大桥技术顾问委员会,邀集全国各地著名专家、教授、桥梁建筑人员汇集于汉阳龟山脚下莲花湖畔,苏联政府应我国的要求,派出了以康士斯坦丁谢尔盖维奇•西林为组长的28位优秀桥梁专家到武汉帮助建桥。
1955年7月,经过大量的试验工作后大桥正式开始施工。主桥及两端引桥由大桥工程局施工,两岸的联络线及跨线桥等工程分别由汉阳工程段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施工。施工全面铺开后,湖北省和武汉市支援了大批技术工人和民工。大桥施工中得到了全国各地的支持,大跨度钢梁制造任务由海关桥梁工厂和沈阳桥梁工厂承担;湖北省、武汉市数十万干部、群众到工地参加义务劳动。武汉长江大桥正式开工建设,从干部到工人,人人争做贡献,个个争当模范,在高空深水、严寒酷暑、特大洪水等恶劣自然环境下顽强拼搏,第一次在万里长江上展示了中国工人阶级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和英雄气概。
科技创新成就桥之梦。武汉长江大桥修建时所创造的建桥新技术直到现在仍为人称赞,其中不得不说的便是首创“大型管柱钻孔法”。当年修建大桥时,由于长江水深流急,地质复杂,当时世界上已有的大桥基础施工方法均不能解决深水施工的难题。于是苏联专家创议用管柱钻孔法建筑桥墩。这种方法在当时是世界上首创,即使在苏联国内也从未实施过。为了掌握这种在当时非常先进的技术,中苏工程人员在长江北岸龟山、凤凰山山麓及江心连夜苦战,进行了一系列艰苦的试验,建起了35个试验管柱,最终试验成功,并立即应用在长江大桥的建设上。由于这种方法比之前的气压沉箱法更容易操作,使得大桥的工程效率大大提高,为大桥的提前建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60年前,在大桥通车的同时,武昌桥头就竖起了一座国人瞩目的建桥纪念碑,而在汉阳桥头莲花湖畔,还有一座足以载入建桥史册的纪念碑柱,就是当年建桥时,为试验新建桥方法——“管柱钻孔法”而建起的巨型管柱。时任中央铁道部部长的滕代远多次谆嘱要妥为保存。武汉铁路局对这座管柱加以整理,并由彭敏局长撰写了一段碑文,名曰《管柱钻孔法试验记》,用汉白玉刻好后于1959年国庆节前安装在这座试验墩上,成就一座历史性的建筑物。如今,武汉长江大桥汉阳桥头堡下,汉阳龟山南麓莲花湖紧临滨江大道的东北角,一座5米高的大型纪念塔寂寞矗立。“纪念塔”虽已斑驳,但它是桥梁科技发展的奠基者,是那段光荣岁月的见证者。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武汉长江大桥在建设过程中,所获得的“关注”是现在任何一座桥梁所无法比拟的,她“接待”过来自世界各国的政要——先后有100多位外国元首、国际友人来到工地参观,感受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克·伏罗希洛夫、印尼共和国总统苏加诺、意共中央委员巴什塔、南斯拉夫国民义会主席斯坦鲍利奇、越南国家主席胡志明等外国领导人曾来到武汉长江大桥参观,新西兰代表团参观武汉长江大桥时还主动参加义务劳动,为大桥的修建尽一份力。
没有哪一座建筑,像武汉长江大桥这样引起过一代伟人毛泽东如此多的关注,他曾四顾建桥工地。1956年5月底,毛泽东从长沙来到武汉。此时,江中的墩子全部耸出水面,汉阳岸开始架梁,滚滚长江上,呈现出一派雄伟壮观的建设图景。31日晨,毛泽东乘船视察桥梁工地并听取关于大桥建设的汇报。他说:“中央提出十二年赶上世界先进科技水平,不一定都得十二年,长江大桥这是三四年,就是世界水平了。”他还对彭敏说:“将来长江上修上二十、三十座桥,黄河上修上几十座,到处能走。”
同年,毛泽东写下了著名的《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 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 极目楚天舒。 不管风吹浪打, 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 龟蛇静, 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 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璧, 截断巫山云雨, 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 当惊世界殊 。词中的“一桥”指的是武汉长江大桥,“堑”的意思是交通的沟。“一桥飞架南北, 天堑变通途”意为武汉长江大桥建成以后,长江天险成为通畅的大路。
1957年9月6日,毛泽东再一次来到了武汉。当时,武汉长江大桥已经建成,正在进行桥面的装饰和场地的整治,准备复验。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下游的汉口华灯初放。毛泽东停下脚步,手扶栏杆眺望着,关切地问大桥局的几位领导:“有苏联专家在这里可以修这样的桥,如果没有可以修了吗?”杨在田回答:“可以修了。”“真的可以修了吗?” 毛泽东又问了一句。“确实可以修了!”杨在田充满信心地回答。
1957年10月15日,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工人们用两年零一个月建成了武汉长江大桥,比国家规定的工期提前一年零三个月。整个武汉沸腾了,整个中国在这一天将所有的目光投向武汉,大家纷纷来到桥上庆祝这伟大工程的胜利建成。国人在这一天圆了近半个世纪的梦想,结束了轮渡过江的历史,从此“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当年通车的盛况,人们历历在目。武汉长江大桥通车是武汉人乃至全国人民政治生活中一件大喜事。人们把刚出生的孩子都取与“桥”有关的名字以示纪念,如“大桥”“建桥”“汉桥”等一时兴起……10月15日上午10点10分大桥落成,通车典礼在汉阳铁路路面开始,鞭炮声,奏乐声和欢呼声震撼大江两岸,中央及省市领导讲话,一列火车从龟山脚下开进大桥下层,轰隆作响,它标志着阻隔了几十年京汉,粤汉铁路实现对接。九省通衢,内陆核心地位名副其实。正午12点大桥公路桥剪彩,成群的和平鸽,五彩缤纷的气球飞向天空,中国制造的解放牌汽车为主,并列四辆前行,玩龙灯,舞狮子,采莲船组成文艺队伍,几万人的欢庆队伍有奏地从武昌流向汉阳,经汉水桥到达汉口,人们兴高采烈,欢歌笑语,抒发激情,庆祝万里长江第一桥建成通车。
此后,人们不论节假日都如潮水般涌向长江大桥参观,欣赏俄罗斯建筑风格的护栏、雕花,及武昌桥头堡大厅内象征造桥劳动者的雕塑。随着长江大桥通车,武汉长江大桥成为武汉的一张“明信片”,武汉的知名度大大提升,它是武汉人的骄傲,更是中国人的骄傲。
六十年执着的坚守
60年岁月磨砺,成就了中国桥梁界一棵“不老松”,见证中国桥梁史上最执着的坚守。60载春秋风雨,三代养桥人的虔心呵护和默默奉献,铸就了一座历史丰碑。
武汉长江大桥是我国建造的首座公铁两用横跨长江的钢梁桥,也是京广铁路横跨长江的“咽喉”,横跨在武昌蛇山和汉阳龟山之间,全桥总长1670米,其中正桥1156米,北岸引桥303米,南岸引桥211米,是我国第一座公铁两用桥。大桥下层铁路为双向车道,上层为4车道公路,桥身为三联连续桥梁,每联3孔,共8墩9孔,每孔跨度为128米。从建成投入使用后营运时间最长,运量最大,荷载最大,在国内桥梁中独占鳌头。
大桥的建成,使火车由轮渡过江的一个小时缩短到现在的2分钟,在20世纪80年代,大桥铁路每昼夜通过列车170列,公路流量为3万辆;90年代,大桥铁路钢轨由43公斤级更换为60公斤级无缝钢轨后,日均通过列车和公路通过汽车流量均翻了一番。进入新世纪,铁路提速,列车通过量再次增加,现在,大桥上每天的列车通过量已增加到300列。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铁路也在向现代化高科技迈进。从建国初期的蒸汽机车到内燃机车,再到现在的动车组,牵引的动力、载重、速度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2017年10月,武汉长江大桥迎来60周岁华诞。这是安全畅通的60年,这是见证奇迹的60年,也是大桥历经7次较大洪水、77次轮船碰撞考验的60年。假如,把60年前的大桥比喻为呱呱落地的婴儿,把60年后的大桥比喻为历经风霜的“天命”壮汉,那么,悉心呵护大桥健康成长的“保姆”,则是一群少为人知的养桥工人,他们隶属于武汉铁路局武汉桥工段。
九月的江城,秋高气爽。9月6日,笔者慕名来到武汉桥工段武汉长江大桥车间采访。刚刚结束作业从桥上下来的聂亚林,来到车间安全生产指挥中心开会。这是一座建成不久,刚投入使用的现代化“作战指挥部”。整个大厅窗明几净,一张巨幅电子屏幕悬挂在大厅正前方,屏幕内显示着大桥数十处关键处所摄像头所摄录到的画面。大厅中央分2排摆放着10台电脑,从电脑上可以直接看到大桥的各项日常检测数据。在大厅后方,一张圆形会议桌前,围坐着养护大桥的骨干人员,他们正在总结当天施工作业情况,制定次日作业计划。
聂亚林是武汉桥工段长江大桥车间桥梁一工区的工长,手下管着20多名养桥工人。52岁的聂亚林,是第二代养桥人。在安全生产指挥中心会议桌前落座后,他陷入了久久地沉思;当他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仿佛经历了一场历史“大穿越”。
1987年,聂亚林从父亲手中接过工具,成为养护武汉长江大桥的一名工人。“刚上班那会,桥工处门口的洗马长街非常热闹,附近有很多大型国有企业,但我们养桥工人是当地的‘香饽饽’。”谈起年轻时的经历,聂亚林言语充满自豪。
那时候,能够在武汉长江大桥上工作,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尤其是年轻人很受当地女孩子的青睐。但同时,由于养护维修桥梁主要依靠“肩扛手抬”的传统简单作业方式和手段。大桥是钢梁结构,桥上轨枕均是木质,加上桥上场地窄、行车密度大,重体力、高强度的作业多,养桥工作相当辛苦!
“当时,考察一名工人是否合格,不光看业务技术,更要看体质体能是否过硬。”聂亚林是承前启后的一代,他既见证了第一代的艰辛,也了解第三代养桥人的智慧。聂亚林的父亲是第一代养桥人,当时父辈们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住在晴川阁下建桥工人遗留下来的工棚里。为了改善职工住宿条件,单位从外地运了一些红砖堆码在江滩上。每天下班后,聂亚林的父亲与工友们步行到江边,蚂蚁搬家一样,将一块一块红砖搬到大桥下,终于建成了一座二楼红砖瓦房。居住过红房子的第一代桥梁工,如今大多已不在人世。而这座红房子依旧掩隐于龟山脚下,就像一个不甘寂寞的老者。
“那座2层楼的红房子,就是我父亲他们当年背出来的楼房,也是我们桥工处最早的生产用房。”聂亚林指着车间斜对面的一座红色2层楼说道。“现在,我们工区有好几个第三代养桥人,小伙子们大多肯钻研、爱动脑,懂计算机应用,会分析病害数据,还创新了许多养桥工艺……再过三年我也要退休了,但我不担心,因为后继有人!”聂亚林欣慰地说。
“以前,养护武汉长江大桥靠手工作业;2000年后开始广泛使用电动扳手、电镐、电动打磨机、高压喷漆机等先进工具。如今,我们秉承‘科学养桥’理念和‘工匠精神’,着力在提高养桥水平和工效上下功夫。车间成立了QC攻关小组,我是小组骨干成员,近两年与大伙一道搞了10多项小发明小创造,有效提高作业精准度和劳动效率……”胡建刚接过话茬,兴奋地介绍。
胡建刚是建桥者的后代,他从父辈手中接过部分工具,担当起长江大桥的养护重任。而在众多桥梁工中,胡建刚又有点与众不同。他从一名普通桥梁工人,到桥梁工区桥隧班长,入路30年以来,以“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的热情,在平凡岗位上书写出不平凡的人生。
翻开胡建刚的履历,他曾参与铁路总公司《桥梁维修保养》教程编制,多媒体评审制作。近年来,胡建刚先后研制出 “弯制钢筋的平台及扳手”,有效提高预制人行板精确度,设计出一种“打顶定位点”的工具,大大节省桥梁起钢轨的时间。先后三次被评为武汉桥工段优秀共产党员,两次被评为武汉桥工段先进生产(工作)者。三次参加路局桥隧工技能大赛,两次获得单项第一,一次获得全能第二。2009年,被武汉桥工段聘为技师,2010年,被聘为高级技师。
武汉晴空万里,江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斑斓点点。9月6日,已退休两年的第二代养桥人郭清流,又来到汉阳江滩公园,他默默注视着雄伟的长江大桥,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郭清流家住大桥附近,从小伴随大桥成长,在大桥上干了三十多年,对大桥有着割舍不断的情结。退休这两年,他常到江滩上附近走走,每每听到市民和游客夸赞武汉长江大桥雄伟、壮观。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
“我刚上班那会儿,从事大桥养护工作的干部职工加起来有300多人,到2006年铁路生产布局调整后,桥工处被并入武汉桥工段,成为了一个车间,当时的养桥工人是107人。而到现在,真正从事大桥养护工作的只有长江大桥车间里的2个工区,全部人员加起来也只有50人左右。”郭清流介绍。
经济发展日益加速,铁路经历了6次大提速,通过大桥的列车密度不断增加,养护标准日益提高,而养护工人的人数却逐年减少,这是为什么呢?
“以前,我们是纯手工作业,现在都实现了机械化,桥梁养修技术得到质的提高。所以,在人员减少的情况下,大桥养护标准丝毫没有降低。”郭清流如此解释。
铁路6次提速以前,工人们的养修作业基本是全天候。那个时候列车密度不大,运行速度很低,机械设备还没有普及应用;工人们早晨8点上桥,利用列车运行的间隙对大桥设备进行养护作业,列车接近的时候,防护员根据车站的命令,指挥工人下道避车,等列车通过后,再上道继续作业。
“就拿保养轨枕扣件来说吧,一根轨枕上有4组扣件,以前靠人工保养的时候,每人每天可以保养6根轨枕。现在,有了电动机械设备以后,都是流水线作业了,一人在前面松扣件,一人紧跟在后面保养涂油并复紧,平均下来,每人每个小时就能保养20多根轨枕,不仅人减少了,工作量减少了,作业效率也大大提高了。”郭清流补充介绍。
此外,在武汉长江大桥上的每一个关键处所,都安装了摄像头,坐在安全指挥中心能24小时全覆盖监控大桥状况。
“以前,我们在汉阳和武昌桥头分别设置有巡查班,一共有十几名巡道工人,他们按照‘三班四倒’的方式,昼夜不停地在大桥上来回巡查。现在有了监控,我们把巡道工人减少成了4人,分2个班只在夜间巡查,取消了白天的巡查”。
车间专门从养桥工人中抽调了几名业务精湛的养桥工人,让他们分别担当生产计划员、作业监控员、综合调度员和质量分析员,这“四大员”负责对大桥日常养护情况进行全面监控和督导。
现在的武汉长江大桥车间,一场以“检、修分开”为主要内容的桥梁维修体制改革正在全面推进;他们经过科学调研,制定了大桥养修“检查、分析、评价、计划、作业、验收、考核”七个关键环节,并加速推进“智能桥梁”建设。
“大桥寿命的提高,除了需要精湛的业务技术外,最关键的还要能吃苦耐劳。”刚刚退休的养桥工人杨足良颇有感慨地说:“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而我们养桥工人每年要经历‘五季’,当桥下是寒冬的时候,我们在桥上要经历严冬。”
每年10月到第二年5月期间,长江大桥上的温度平均比桥下温度低5到8摄氏度。寒冬时节,江面上的寒风如同冰刀一样,让人无处可躲,养桥工人们上桥前都要再加穿一倍的棉衣棉裤御寒。
“武汉长江大桥建桥时的设计寿命是100年,现在已经过去60年,我们的工作目标是,通过科学养护,让大桥使用寿命延长到150年。”车间主任黄伟对大桥的未来充满信心。
1993年5月28日,曾经担任武汉长江大桥苏联专家组组长的西林再次受邀登上大桥,参观后,他对随行人员说:“武汉长江大桥设计一流、施工一流,养护也是一流的,大桥的寿命至少要延长100年。”
三代养桥工人,他们用行动践行自己的承诺、传承着那一份心底里的感情。
一座桥,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身穿“黄马褂”,敲击钢轨、复紧螺栓、来回巡查、清理异物、下道避车、目送一趟接一趟穿梭在万里长江上的列车……
和大多数养桥工人一样,现年36岁的陈卿明也是世袭的“桥三代”,他的父亲年轻时在武汉长江大桥上工作,一直干到退休。从小在大桥边长大的陈卿明对大桥有着说不出的情结。
“从小我就特别崇拜父亲,看到他每天在高高的武汉长江大桥上工作,我就梦想自己有一天也像父亲一样!” 陈卿明从部队复员后如愿成为了一名养护武汉长江大桥的桥梁工。“父亲在大桥上干了大半生,我也愿意把美好的青春奉献给大桥。”
魁梧的身板,矫健的步伐,一台小巧精致的对讲机总是挂在肩头。在作业机械的轰鸣声中,陈卿明一面对着对讲机指挥钢梁顶部的打磨作业,一面用手势叮嘱铁路桥面作业人员注意人身安全……年轻的他,脸上还透着些许青涩,但却有一群忠实的“粉丝团”,这些“粉丝”就是工区的全体职工。
“养护万里长江第一桥,就要一流的标准、一流作风”。陈卿明用心用情呵护大桥。施工作业中,他始终秉持“一毫米不差,差一毫米也不行”的工作理念,精心养护维修大桥。每次带班作业,陈卿明都精益求精。如整治桥上钢轨几何尺寸,无论严寒还是酷暑,他总是膝盖跪在钢轨上,隔几米俯下查看线路平顺度,有效保证轨距、水平等技术参数“零误差”。
武汉长江大桥的很多养桥工艺、技术、装备在全国都是独一无二的,要适应铁路快速发展,养桥工人们没有可以借鉴的先例,只能靠自己的智慧和勤劳去破解难题。作为一名年轻的工长,陈卿明不仅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还开动脑筋把大伙最大限度凝聚在一起,把集体的力量充分发挥出来。大桥上的更换钩螺栓作业是职工感觉最“棘手”的事,因为钩螺栓的特殊形状,普通的扳手很难松动,容易打滑。针对这个情况,陈卿明根据钩螺栓的形状,自己研制了一种焊头卡,安装在扳手上,这样一来,以前需要2个人干的活,现在1个人就能轻松搞定。
通过大桥的列车密度、速度都增加后,大桥的木枕使用周期越来越短,职工们在更换木枕上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陈卿明又把工区的生产骨干召集起来共同商议,最后研制出了一种塑胶垫圈,安装在护轨下方,有效解决木枕下沉的问题,起到了减震、防水的作用,延长了木枕的使用周期。大伙尝到了甜头,当然更佩服这个年轻工长。后来,在陈卿明的带动下,职工们又自行研制了“起道辅助装置”等新工艺,有不少现在被全局推广,用在其它铁路桥梁上。
“陈工长不仅擅于小改小革,统筹协调能力也很出色,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陈工长就是解决问题的一把好手。”工区职工这样评价陈卿明。
“桥二工区的所有职工都一样,大家本身对大桥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今年恰逢大桥建成通车60周年,大家心里都有一种很强烈的自豪感,这很难得。在今后的工作中,我的任务就是把大家的这种情感,转化为精益求精的一种责任、一种专注、一种忠诚,并付诸行动,让武汉长江大桥永远焕发青春。”陈卿明对大桥的未来充满信心。
……
黄志国是名副其实的第三代养桥人,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养护武汉长江大桥的桥梁工人。
“第一代养桥人都是从全国各地招工过来的。我爷爷当年也是从孝感被招过来的劳务工,大桥上工作条件也异常艰苦,很多人都受不了选择离开,像我爷爷那样坚持到最后的劳务工,都转了正,成了养桥工人。”黄志国谈起爷爷的经历,津津乐道。
黄志国的爷爷退休后,他的父亲高中毕业毅然接了班。当时,拥有高中“文凭”,在同龄人中可谓“知识分子”,接爷爷的班就意味着当普通工人。但他的父亲没有丝毫委屈,反而为能够养护万里长江第一桥深感骄傲。他父亲肯学习钻研业务,除锈、涂漆、打磨等桥梁工技术样样在行,尤其擅长“钢梁喷漆”,被誉为“大拿”,在三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多次被聘请到武钢、九江长江大桥指导喷漆作业。
从小伴随着大桥成长的黄志国,从部队复员后也成了一名养护武汉长江大桥的桥梁工。自上班第一天起,他就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桥梁工。他继承父辈光荣传统,刻苦学习和钻研。为掌握传统的木工技术,黄志国主动拜 “大桥第一斧”田冬新为师,钻研桥枕、护木的制作工艺,终于将田师傅三十多年的木工“手艺”学到手。经过勤学苦练,黄志国业务水平不断提升,除锈、涂漆、打磨等桥梁工技术样样在行,尤其擅长“钢梁喷漆”,被誉为车间的“土专家”。同时,他注重把自己的所学之长,充分应用到生产中,成为“一口清、一手精”的桥梁工人技师。日常工作中,他善于动脑筋,喜欢技术革新。近年来,黄志国先后研究革新桥梁作业工机具达7项,有效提高桥梁作业效率,降低劳动强度。他多次参加局、段组织的练功比武,其中在2008年参加路局桥梁系统练功比武获得全能第一名,2014年路局年度桥遂工技能竞赛活动中荣获桥枕刻槽个人单项第一名。
……
“再过一年,我就要退休了,说句心里话,我是真舍不得离开啊!”现年54岁的王留记是武汉桥工段最“老”的桥梁工之一,他已陪伴武汉长江大桥33载。或者确切地说,是54载。打小开始就一直住在大桥附近,每一次嬉闹玩耍,王留记的视野里似乎都离不开这条奔驰着呼啸列车的钢铁巨龙。
“那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在大桥上走一遭,就心满意足了。”王留记是这么说的。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愿望,竟然变成了他一生的使命。从桥梁工到巡视员,再到优秀的班长……长江大桥见证了他人生的成长路程,而他也和他的工友们,用毛刷、用钢钎、用人生在这里书写着大桥平淡而传奇的故事。
当天边还闪烁着几颗星辰的时候,王留记就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步行到车间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换上工装,背起工具包,王留记便走上了这座陪伴着他长大的,屹立在滔滔江水之上的武汉长江大桥。
1.4公里的桥长,来回一趟是2.8公里。王留记已记不清每天要来回多少趟了。检查桥面是否有异物,钢轨是否有断裂,钢梁是否有锈渍,扣件是否拧紧……每一项工作他都做的仔仔细细,每一趟巡视他都像初次踏上桥面一样,满怀憧憬。
一趟巡视完毕,王留记习惯靠在桥边的栏杆上,喝点保温杯里泡着的绿茶,看着畅通的大桥,看着奔腾的江水,看着江边不断耸立的高楼。
当有列车即将驶过,王留记会立刻停止巡视,面向列车站立,并举起手中的黄旗向驶入列车示意直至列车离开。“你知道接车举黄旗是什么意思吗?”他笑着说:“这是向列车司机表示经过我们的巡查,前方线路一切正常,可安全驶过。”一面黄旗,背后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汗水,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桥的主体是钢结构,最重要的就是防锈防腐。我们的桥梁工只要发现有锈蚀的地方,就要立马用小铲铲掉铁锈再刷上防锈底漆,让长江大桥永远保持挺拔靓丽。”
“经过我们的精心呵护和照看,大桥自开通到现在可是没有出过一起安全事故。”王留记自顾自地说着,而他的眼神里却闪烁着深深的自豪。
在武汉长江大桥上,王留记的工作就是守护。他化作钢铁巨龙上的一颗道钉,深深扎根在这里,历经岁月打磨,却坚守初心岿然不动。正是许许多多像王留记一样的道钉,维护着万里长江第一桥的安全畅通,保卫着列车安全通过。
虔心护坦途,人生几春秋;大桥今无恙,当惊世界殊。自建成通车至今60载,武汉长江大桥实现了无一起责任行车事故的骄人成绩,养护维修水平一直位居全路前列,钢梁桥养护作业更是全路典范。正因为有武汉桥工段三代养桥人六十年执着的坚守,换来武汉长江大桥历经岁月风雨的傲然挺拔。这座承载着历史与梦想的大桥,如同一座灯塔指引着“武桥工人”奋勇前行。
本文来源: 武汉铁路局
19.10.2017 14:55
向世界展示中国跨度——武汉建桥人引领中国桥梁建设
光明日报讯(记者 夏静 通讯员 丁继国)11月Whtv.Com.Cn
中国(武汉)桥梁博览会举行
11月5日,交通运输厅
湖北省同时在建12座长江大桥 创历史之最
原标题:湖北创造历史记录!长江上12座大桥同时新浪湖北
我省12座长江大桥同时在建
湖北日报讯 (记者廖志慧、雷闯、通讯员陈嘉财政厅
姜友生陪同部领导调研沌口长江公路大桥
10月21日,交通运输厅
沌口长江大桥年底有望通车 江城大道至江夏仅10分钟
武汉晨报 本报讯(记者陶常宁 通讯员陈嘉伦)为期两天的2017年度桥梁发展论坛(以下简称“桥梁论坛”)昨天在汉闭幕.记者在论坛上获悉,在建的武汉沌口长江大桥目前全线沥青已敷设完成,预计年底建成通车.届时,开车从江城大道出发,到江夏仅需10分钟.湖北在线
铁路候补购票服务扩大到全部列车
从12306网站获悉,5月22日起,武汉铁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