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工科男休学到非洲当建筑工 9个月只休4天

18.04.2016  13:27
图为:刘明和安哥拉当地小男孩留影

  刚踏上安哥拉的土地时,那里破败的街巷、低矮的土房子、黑臭的河流和骂骂咧咧的黑人,一度让刘明感到害怕、后悔。如今,重新背起书包,在校园里安静地上着课,他却异常感恩那9个月,“很怀念大西洋的风,以及热爱唱歌跳舞的人们。这段经历也让我看到了自身的不足,明白了努力的方向。

  出生于1992年的刘明,是武汉纺织大学环境工程学院给排水专业2012级学生。大一时,他成绩综合排名全班第一,大二时综合排名全班第三,是公认的学霸。可在一年前的大三下学期时,他做了个令人惊讶的决定,申请休学去非洲当建筑工。

  不顾家人老师反对

  执意去安哥拉当建筑工

  “什么,去非洲当建筑工人?脑子有毛病吧。”昨日,回忆起去年3月初,刘明说起要申请休学的决定时,他的姐姐刘慧说,家人觉得他的想法太不可思议,“我们家虽然是团风农村的,但他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一直在读书嘛。当时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随便说说呢。

  武汉纺织大学环境工程学院分党委副书记张莎莎告诉楚天都市报记者,当时听到刘明这个想法,老师们都非常反对,“他在学院是‘明星学生’,去非洲工地打工,既有安全隐患,也怕他耽误一年时间,影响到学习和毕业。

  大学上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呢?刘明说,他并不是一时冲动。“当时已经上了两年半的大学,但自己对社会了解不多。我们这个专业是应用型的,感觉自己的动手能力也不行。”去年3月,他了解到有一家援非性质的国内建筑公司在招工,且这家公司主要在安哥拉参建安置房、水电站工程,觉得干的活与自己所学专业密切相关,刘明便报了名。

  刘明与家人、老师沟通了一个多月。最终,学校理解了他的决定,批准了他休学一年的申请。“但直到我去年5月4日从北京乘飞机去安哥拉时,父母和姐姐都是不同意的。拗不过我,他们只得一个劲地在电话里嘱咐我要注意安全。

  最初也害怕想退却

  住四壁透风的铁皮棚子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当地时间2015年5月5日下午,刘明和其他工友终于抵达安哥拉首都罗安达。他们工作的地方,是距罗安达700公里的一个小镇。他们从机场坐上皮卡车,经过14个小时的奔波才来到工地。

  这一刻,疲惫不堪的他,真的后悔了,“满眼望去,是一条条破败的街巷,一排排低矮的土房子,一股股黑臭的水流。街道到处都是垃圾,处处充满异味。当地妇女头顶着面包盆四处叫卖。”刘明说,尤其是在街上看到一些满嘴葡萄牙语、骂骂咧咧的高个子黑皮肤男人,他就感到很害怕。住的地方,也非常简陋,“国内建筑工地都有活动板房住,那里的住宿条件比活动板房差多了,就是用钢管和铁皮瓦搭盖的,四壁透风。

  刘明的话得到了他的工友李能强的证实。昨晚,记者通过越洋电话,联系上还在安哥拉打工的李能强,一个30多岁的新洲小伙。他说,工地上都是8到12人住一间宿舍,床是上下铺。由于宿舍地势较低,有几次下大雨,宿舍被水淹了,下铺都浸泡在水中,他和刘明就抱着被子,在本来是用于置放物资的上铺坐了一晚。“初到工地,我想打退堂鼓,但没法逃啊。再怎么不适应,也得既来之,则安之。”刘明告诉记者,每年5月,罗安达雨季刚过,气候很是清爽,蓝天白云,看到那些异域风情,心情也会愉悦起来。慢慢地,他便习惯了。

  9个月里只休息4天

  安管道开卡车啥活都干

  刚开始,刘明和普通农民工一样,每天拿着铁锹在太阳底下挖土方,穿的鞋子鞋底特别薄,工地上的砂石硌得脚很不舒服,总是干得大汗淋漓,感觉特别累。再后来,他用所学的知识,学会测量放线、安装管道。也会跑银行取工程款、采购、在电脑上整理建筑资料、开卡车……

  每天工作时间是上午6:30—11:30,下午1:30—6:00。工地上的生活很有规律,但也特别枯燥。当地基础设施落后,没有网络、电视,有时候连手机都没有信号。晚上,刘明就学习英语、葡萄牙语,或者玩玩手机游戏,“有时候特别闷得慌,就围着工地转几圈,看看星星。想家的时候,就爬上当地的瞭望塔看看。

  工友李能强介绍,公司负责建设当地居民的安置房,工期特别赶,没有双休日。刘明在那里的9个月,大家只休息了4天:元旦1天,中秋节1天,圣诞节2天。在他看来,“刘明虽然是大学生,但没有架子,肯向只有初中文化的工友们请教技术,还特别能吃苦。

  住的工棚后面,有一大片天然的果树林,种着芒果、香蕉、菠萝,刘明和工友在中午休息时,就经常睡在树下,吃着水果,也别有一番风味。工地上有进口的大米可以做饭,蔬菜可以自己种,饮食上他们还比较适应。

  当地比较贫困,治安差,时有华人遭抢劫。工地上有持枪保安,相对安全,刘明和工友一般都呆在工地内。外出采购和去银行办业务时,都有保安持枪随同保护。

  有实践经验学习更轻松

  在非洲磨练9个月很值得

  2016年2月1日,临近春节。完成9个月的“另类实践”后,刘明终于回家了。“看到他回来,我们又高兴又想哭。”姐姐刘慧说,与去非洲前相比,本来很帅的弟弟至少瘦了十几斤,晒成了“黑人”,还有了抬头纹,看着像老了几岁,特别让人心疼。春节期间,为了让他迅速恢复,她还给弟弟买了美白洗面奶,家人总是逼着他多吃点肉。

  在家过完年,这学期开学,同班同学今年将毕业,刘明又重新跟着低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一起上大三。“现在听老师讲专业课,看到图纸,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该怎么施工的场景。学透专业理论知识比以前更容易了。”他说,经过近一年在工地上的锻炼,自己可以独立地给施工工地进行管网配水,与人沟通的能力更强了。学习也更有针对性、方向性。“虽然在非洲那段时间过得很艰辛,但我不后悔。”明年大学毕业后,刘明还打算继续参加一些建筑公司的海外项目,在艰苦环境中去历练青春。

  【对话】

  在艰苦的环境中呆过

  以后有啥苦不能吃

  9个月的时间里,刘明在安哥拉收获了什么?又有哪些感触?记者采访了他。

  记者:在国内当建筑工人也可以锻炼,你为什么非要去非洲?

  刘明:艰苦的环境最能磨炼人。如果在非洲那样的环境中,我都能呆下去,以后在国内工地工作,什么苦我都能吃。而且此前我没出过国,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当时还有个想法,就是去非洲贫困的地方工作,也可以进行一些志愿服务。

  记者:在当地做过哪些志愿服务?

  刘明:我们去建安置房,本身就是援建性质的工作。此外,那里居民收入较低,基本没钱治病,有些黑人工友的孩子病了,我就会帮忙送到当地华人医院,免费救治。有空的时候,我还会用铲土机帮当地居民将荒地上的杂草除掉,方便他们播种。

  记者:虽然你们的建筑项目是援建性质,但工人也还是有工资吧,你挣了多少钱?

  刘明:九个月挣了三四万吧,我今明两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有了着落,不用父母负担。这也算是“另类实践”的物质收获。 (编辑:丁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