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税”月的苦乐年华
忽然好想你,那青葱的岁月。虽然时光流走了20年,但回想地税局成立之初的那段苦乐年华,依然心潮涌动,回味无穷。
筒子楼见证的“税”月
20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我所在的税务所,是一栋7字形的筒子楼,楼高3层。筒子楼建于上世纪70年代末,原本是为财政所办公和居住设计的,后历经1984年和1994年两次财税体制改革,到1994年8月,成为集财政所、地税所和国税所35名干部职工的办公、生活之处。
3个单位,大家济济一堂,包括家属在内有60多人。我们这些快乐的单身汉,只得三四人挤住在一个单间里。
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公共厕所,排队上厕所是常有的事儿。当时乡镇没有自来水,我们要从水井里提水吃。炎热的夏天,正是西瓜成熟的季节,我们把西瓜买回来交给炊事员,他将西瓜装进装满清凉井水的桶里,浸上20多分钟,再取出来,用菜刀切成弦月状,然后招呼我们,“吃西瓜咯,冰镇西瓜!”大热的天,能吃上这样的清凉水果,极其惬意。
停电也是极平常的。夏天,每遇停电的傍晚,一桶桶清水被提到楼顶,倒在隔热的水泥板上,待蒸发的湿气上来后,一张张竹床搬了上来。几十号人,星月为盖,或讲税事,或谈农桑,或拉家常。卧看明月信步、星云飞度,耳听新闻八卦、古今逸趣,谈笑间酣然入眠。
艰苦的岁月,没有磨灭我们这些年轻税务人的工作激情,为了保证税款及时足额入库,我们更多地奔跑在聚财的路上。
为征税“喝”出去了
那年月,经济基础薄弱,纳税人自觉纳税意识还不那么强,办税服务厅还没成立,税务人员要带着税票到纳税户开票征税。
1994年9月,为了完成税收任务,我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离税务所10多公里的蜡烛山铁矿收税,经过查看报表和账本,该矿8月份应缴纳资源税等地方各税3200多元,但1月~7月却累计有6000多元的欠税。
我跟铁矿分管财务的李矿长商量,让他无论如何挤点资金,把欠税和正常税款一并缴纳。李矿长让出纳开了一张3200多元的支票,缴上8月份的税款,但对欠税始终不开口。最后,他留我吃中餐,我推辞不过,再一想,还可以用餐时再和李矿长聊聊欠税的事,就留了下来,并婉言相告李矿长:我喝酒过敏。
这时,只见李矿长来了精神,声音洪亮:“前7个月的欠税是你前任留下的,想要我缴也可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喝一杯酒我缴1000元,喝完6杯酒,我立马把6000元的税款给你。”
听到李矿长这样和国家税款做“交易”,我心头不悦,本想掉头就走,但想到税收任务还没有完成,便硬着头皮说:“好,那我今天喝两杯,明天也来喝两杯,后天再来喝两杯,直到你把欠税缴清。”
李矿长不置可否地看着我,我端起一杯酒正要喝时,李矿长笑着制止了我:“你不是喝酒过敏吗,不用了,看得出来你很诚恳,我跟你开玩笑的,6000元欠税的支票,马上开给你。”
后来,这事儿传到了老所长的耳朵里,他批评了李矿长,还责备我说:“年轻人工作负责是值得肯定的,但也要注意方法,更要维护税务人员的形象。”20年来我始终遵从老所长的教诲。
与老所长玩“猫捉老鼠”游戏
说起老所长,年轻的我们对他是又爱又恨,他的节俭“抠门”是出了名的。
那是一个没有手机、QQ、微信等即时通讯工具的年代,BP机正大行其道,但BP机只能传呼,要想对话,还得拨打固定电话。不知从何时起,大家都有了BP机,于是,在办公室出现了排队打电话的现象,单位的电话费直线上升。
为了节省话费,老所长请木匠做了一个木匣子,把电话机机身连同按键一同锁上,钥匙随身挂在他的腰间,只留话筒在外面便于接听,要打电话得请他亲自开锁。老所长这一招可厉害,我们这些腰间别着BP机的年轻人,经常像闻到了腥却又够不着的猫儿一样,急得团团转。
年轻人就是点子多。这不,单位刚从省税校分配来一位小伙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法子,破解了老所长的“神仙法”。像发电报一样,将话筒下面的磁头键连敲几下代表一个数字,然后暂停一下,接着再敲另一个数字。很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敲的电话号码是2036,我按照他的办法连敲2下,暂停;连敲10下,暂停;连敲3下,暂停;连敲6下,居然打通了……
木匣子使用后的第一个月,电话费还是居高不下,一贯节俭的老所长自言自语:“不对呀,木匣子的钥匙,我随身带着呀,怎么电话费还那么高呢?不行,我去邮局对一对账。”我们这群年轻人看他困惑不解的样子,躲在一旁坏笑。
虽然,我现在已成长为基层分局一名管理干部,也继承了老所长勤俭节约的习惯,但每每想到年轻时,与老所长玩那些“猫捉老鼠”的囧事,愧疚之余,仍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