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读书日:对“经典原著”说YES
读书似登山,攀之愈高,望之愈远。经受了时间考验、凝聚了先人智慧的经典,是书山的高峰,是灵魂甘霖、精神支柱与梦想摇篮。时代在变,经典的价值不会改变。捧读经典,我们仍能从中获得力量。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不应成为无欲无求的“佛系青年”,而应成为饱读经典的阳光青年。这是我们陶冶情操的选择,是汲取思想的途径,是自我提升的过程,也是传承文明的责任。
策划|统筹:肖珊
出品:武汉大学报学生记者团
执行:吴霜
撰文:吴霜、徐畅、秦方好、王晨语、马白璐、罗紫玲
摄影:蔡雅涵
超过80%受访大学生赞同阅读经典
一边是图书馆浩如烟海的书籍,一边是手机里琳琅满目的信息,当名著典籍遇到微博微信,深度阅读遇到碎片化浏览,当代学子身处的阅读环境似乎有些复杂。
在此背景下,武大学子的经典阅读情况如何?武汉大学报学生记者团通过问卷调查,结果显示:83%学生认可“当代大学生需要经典阅读”,27%学生认为不必强求;超过80%的学生认可经典书籍具有“经过时间的检验”、“思想深刻,见识独到”特征,他们的主要渠道是购买纸质书和到图书馆借阅;经典书籍的范围跨度较大,但主要集中在人文社科领域。
对“经典”界定不一
“如果你对这本书保持很高热情,能从中汲取优秀的文化知识,获得美好的阅读体验,它就是经典。”物理科学与技术学院学生王依朦这样定义“经典”。除了文学经典,王依朦也喜欢读一些亲切的物理学著作,比如《时间简史》《寻找薛定谔的猫》等。
调查中,一部分学生认可这一看法,认为不必囿于某种“经典书单”,要跟随兴趣,探寻各时代各领域的好书。另一些学生认为,经典需要经过时间检验,得到大众认可,所以他们眼中的经典书目更传统。
从文学院转入法学院后,孙奕的阅读体验迥异。她发现,文学经典更倾向于艺术审美,内容富于趣味性和包容性;法学经典更专业系统,注重逻辑。在文学院期间,她想放松心情时,会读《金色梦乡》《我与地坛》之类的书籍;辅助课程学习时,会读美学专著。转入法学院后,想要读懂各国的成文法,必须以更严谨踏实的态度“啃读”。
停留在浅表和娱乐层次
图书馆2017年外借和预约排行榜上,各类小说表现抢眼。《明朝那些事儿》《大秦帝国》等通俗历史读物,《九州缥缈录》《三体》等魔幻科幻小说十分强势,《茶花女》《霍乱时期的爱情》等文学名著也占有一席之地。
图书馆预约显示,某些畅销小说和教材一本难求,预约请求排到了几个月后,而名著的各个版本大多在架上,有的甚少有翻动痕迹;有的前几页被翻旧了,后面部分很新,这说明弃读现象较为普遍。
传统文学经典中,大学生首选篇幅短、内容简单的,长篇巨制是难啃的硬骨头。以四大名著为例,受访学生中,有的中学时期迫于考试要求读过,此后再未重温;有的读经过青少版、白话版;有的看过故事梗概;有的仅限于电视剧和动漫版。他们对作品的理解,停留在浅表层次。
阅读时偏爱小说,小说中青睐通俗小说,这反映了一些大学生避繁就简、避难择易的读书倾向,这种投机取巧、浅尝辄止的心态是不适合研读经典的。
不过,我们也看到《乌合之众》《人类简史》等历史、政治、哲学书籍出现在前十榜单上。这表明,很大一部分学生关心历史、社会等话题,并愿意阅读钻研。
图书馆一位工作人员认为,通俗小说、流行文化也可以成为研读自然科学、哲学思辨等“冷门”书的跳板。由浅入深,拓展阅读,是一种符合认知规律的好的阅读方法。
调查问卷中,一位学生的留言证实了上述观点:正是因为看了法国历史背景的小说,我对法国史乃至国际政治产生兴趣,去读了很多关于法国的史学、政治学专著,乐在其中。
诱惑与压力是主要障碍
“我在阅读过程中最大的阻碍和困惑是太难专注。”土木建筑工程学院学生王旭恒坦言。
张家兴也称,读书时总想玩手机,并容易受外界干扰。他坦言,阅读经典名著时,因为对背景知识不熟悉,常陷入注释中打断阅读。
调查显示,55%学生会有意识地去读经典,将读经典作为对自己的硬性要求。他们中,大多能记住主要情节,有一定的思考,精读和写读书笔记的偏少。这表明,主动读经典的大学生中,深度阅读、研究式阅读的概率较低。
经典为何成为“死活读不下去的书”?分析调查问卷,可将原因归结为三类——
新媒体冲击。在“读图时代”“阅读碎片化时代”中成长起来的大学生,进行长时间、长篇和深度文本阅读的耐力和定力弱化,对需要深层思索和价值判断的书无所适从。
快节奏生活。当下是一个高速奔跑的时代,应运而生的快餐式文化和快餐式消费,驱赶着大学生疾步向前,让他们难以有时间和心情细细品读、思考经典。
“同龄人焦虑”氛围。近日,一篇《摩拜创始人套现15亿背后,你的同龄人正在抛弃你》的文章被疯转,韩寒批评该文在年轻人群体里制造恐慌。其实,“同龄人焦虑”氛围早已弥漫。与考证、考级、考研、学语言、社会实践相比,研读经典的“变现”能力是肉眼看不见的。身边你追我赶的紧张氛围,也不适合心无旁骛地阅读。
调查显示,学生们普遍想在经典阅读方面接受指导,希望学校开设经典导读课程。对广大青年学子而言,选择、理解、把握经典,还是需要专业的领路人。
>>>我们该怎样读经典
一句一读,老师在课堂上引导读经典
许多老师在课堂上引领学生研读经典,以言传身教培养学生对经典的兴趣和阅读习惯。
师者二三人,学生八九人,一壶清茶,一卷古籍,一张安稳的书桌。有人缓缓地读,其余人静静地听。学生的目光集中于那一字一词、一句一读。
这是文学院葛刚岩老师组织的读书会,内容很丰富,包括《左传》《国语》《礼记》等重要典籍。“无论研究什么时期的文学,《左传》和《周易》都是必读的,它们是文学的源,如果缺乏就会闹出很多笑话。”葛老师说。
参加读书会的有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还有跨专业的老师和学生。
“刚加入进来时很胆怯。慢慢地,不断督促自己做更充分的准备,融入其中,收获了极大的满足感。”文学院女生陈若曦说,“阅读原典的魅力无穷无尽,不仅仅是文字的复活。与古人思想交触相通,会获得许多人生智慧。”
明清小说的课堂上,同学们在《三国》《水浒》文本上进行批注阅读。授课老师鲁小俊说,“论文是现代的学术方法,评点是古代传统的治学方法,我希望通过这种锻炼让学生贯通古今,更贴近古典名著的精神内涵。”
为了检查学生对原著的阅读情况,鲁小俊还会当堂进行小知识点考查,比如按顺序答出《西游记》里师徒走过的国家。
在理工科课堂上,科技经典阅读如火如荼。测绘学院学生熊薪展示了老师开出的书单:《数学之美》《摩托车维修与禅》等。
“老师让我们多看本领域经典,以及李德仁院士等学者的重量级著作和代表性论文。”熊薪除了研读,还写阅读体会。她从中获得了启思和创新点。
土木建筑工程学院的结构美学课上,亚里士多德、黑格尔的美学著作,力学、材料学等专业书籍一起成为必读。
博雅弘毅,两门经典导读课9月开课
不止于某门课的引导,学校还通过课程改革,从全校层面推动经典阅读。随着通识教育进入以成人教育统领成才教育的3.0阶段,《人文社科经典导引》和《自然科学经典导引》作为基础课程,将于今年9月开课。
《人文社科经典导引》选取《论语》《史记》《国富论》等12部中西经典,融通儒道释,覆盖文史哲,从古希腊罗马到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关注人的仁爱、感悟和超越,思考人的自由、理性和审美,引导学生成为合格公民和博雅君子。
《自然科学经典导引》聚焦《理想国》《物种起源》《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等10部科技著作,介绍自然科学的起源、方法及发展趋势,培养理性判断和批判性思维的能力。
自觉亲近,做电子产品的主人而非奴隶
校园氛围和老师引导固然重要,阅读的效率和效果依然取决于个人。
以本次调查中很多学生反映的“手机干扰阅读”为例,过错真的在手机吗?手机和网络能否对经典阅读产生正面作用?答案是可以的。
朋友圈常见各种打卡,阅读打卡也是其中之一。经济与管理学院学生罗轩媛介绍,她正在使用某款阅读应用软件读《傲慢与偏见》等英语原著。每天看完任务安排的章节后会有小练习,做完才能分享到朋友圈;连续读满80天会得到实体书奖品。因为有激励,坚持起来感觉不到累。”
“我有一个手账本,每天读书就在上面摘抄、写读后感,想偷懒时,翻翻以前的记录就有劲了,并不需要软件。”一位历史学院的学生介绍自己的经验。
手机等电子产品作为工具,究竟是阅读的推力还是阻力,取决于主人的定力。
(稿件来源:武汉大学报1463期3版 编辑:肖珊)